“二妹前来真是难得,薇儿也不通知我一下,刚才听到嬷嬷说起,便吩咐厨房备了好酒好菜,无论如何,二妹一定要留下用完午膳才走吧。”宇文业虽是对吕妍说话,可眼神儿却时不时的瞥向周梓卿,周梓卿始终垂着头,脸色有些不太好。
吕妍不动声色的来回瞧了一眼,心中叹了口气,吕薇如此陷害于她,如今还得同她共侍一夫,且吕薇又先一步生下嫾儿,周梓卿如何能接受啊!
“午膳便不必了,走时家父再三交待一定要回去陪着双亲用膳,我能陪在双亲面前的时间越来越少,待宇文公子来日成亲之时,我同梁王殿下一起前来祝贺。”
吕妍的话音刚落,吕薇脸色大变,她看向宇文业,就见他眉开眼笑,心情极好,与往日家中长辈催婚不同,那时的他是能拒绝就拒绝,再不然就甩袖离去,留下吕薇在中间周旋,怎么今日……
吕薇看向吕妍身后的蒙面女子,正好她也看来,只见她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接着垂下头去,不对劲,她绝不是吕妍的丫鬟,今日宇文业态度的改变定与这人有关。
吕薇猛然起身,径直走向周梓卿,本来隔得便不远,屋中众人怔愣的时间里,吕薇已走到了周梓卿面前,她二话不说伸手摘下她的面纱,周梓卿隐含怒意的眼直直的迎上吕薇的目光,只听到吕薇“啊”的一声,倒退了好几步,眼里尽是不敢置信和惊恐,接着又退了几步,直接磕到门沿,跌倒在地。然而宇文业却是迅速的来到了周梓卿的身边,见她完好无样,又见吕薇跌倒在地,忙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把她扶起。
周梓卿看到这儿,再也顾不上那面纱,匆匆往外冲去,吕妍与妙玉尾随其后追上,宇文业见状,松开吕薇正准备去追,吕薇身子晃了晃,抓住宇文业的袖口,眸里尽是无助,没有说话,却泪先流下,宇文业看了看周梓卿消失的方向又看了吕薇含泪的双眼,最后狠下心来,掰开吕薇的手,急忙追了出去。吕薇望着宇文业瞬间远去的背影,再次跌坐在地,十指划在大理石地板上,满手鲜血,却不知疼痛,嘴中喃喃:“她来了,她终于回来了,她居然没有死,她为什么没有死?……”
吕妍追上周梓卿时,眼前飞落一人,不是宇文业是谁,想不到他也追的这么急。周梓卿不待宇文业靠近,便伸手制止道:“你别过来。”话一出口,双眸却带着深深情意,看着对面的人,不忍然而却不能。
“娇奴,我们走。”
吕妍与妙玉扶着周梓卿往前走去,宇文业站在原地,遥遥望着,却不敢上前追来,直到娇影已不见,他在原地依旧未动,目光不曾收回,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吕妍三人出了宇文府,坐上马车,堪堪坐稳,周梓卿便伏在吕妍怀中痛苦出声,“娇奴,我为何这么苦啊?我为何要这么苦啊?若能重头再来,我宁愿不曾认识他,宁愿今生不曾见过他……”
吕妍无言以对,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触景伤情,吕妍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刻骨的恨意,上一世那一杯毒酒,那一个冷漠绝情的眼神,刻入她的灵魂,刻入她的全身血液,这一世她带着不甘,带着满身怨气,气势汹汹而来,她怎舍得放下?
对于今日的周梓卿来说,她也是放不下的,放不下了,明知道前路艰辛,但她不会放弃,这是宿命。
果然没几日,周府便传来喜讯,接着宇文家也将消息公布于众,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年中,梁王府与吕府的婚事,宰相府与周府之间的婚事,成了民间的饭后美谈,大家都期待着这两场顶级权贵之间的奢华婚礼。
吕妍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自上次陪周梓卿出了趟宇文府后,她便回家静养,再不养养,她便再难在及笄宴上站起来,那可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怎可以趟在病床上度过呢!
吕妍用上了最好的疗伤圣药,休息数日后,精神又回来。想起三日后便是她的及笄礼,这几日便开始紧张起来,还记得上一世的及笄礼是在梁州城过的,那时孟氏被发卖了,父亲为回京之事整日郁郁,没有宴请宾客,没有恭贺喜宴,唯有哥哥偷了银两带她出去吃了一顿好的,回来后哥哥被父亲抓住,在屋外跪了整整一夜,多么凄凉的一个及笄礼,所以她上一辈子就这样自愿卖入魏王府为奴也并不觉得伤心,反而是一种解脱。
这一世的及笄礼,她吕妍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奢华,一定要弥补她这两世所受之苦。所以吕妍派卫景文去分部支了银两。吕妍亲手把十万两银子交至孟氏手中,直把孟氏吓了一跳,急忙问她银子的去处,吕妍便说是梁王送的,梁王说要吕家为她举办一个盛大及笄礼,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孟氏被她这么一说,面色腾的变得严肃起来,慎重点头,决定好好把这十万两银子用到这次席宴之上,绝不丢皇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