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岚这一夜睡得格外的舒坦,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整个人慵懒的抱着裴寒熙的腰,嘴角维持一夜的弧度自始至终没有消失。
殊不知,那根心上的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裴寒熙半眯着眸子,单手杵着脑袋看着她精致的小脸,神情越发的柔和。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按下开机键,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显示的全是同一个号码,把手机放回桌子上,继续搂着慕岚的腰阖上眼睛。
两人下楼的时候已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老爷子正在接电话,接完电话神色一变,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慕岚和裴寒熙。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慕岚不解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没有吭声,一张沧桑的脸上全是惋惜之情,摇了摇头,而后叹息的道:“张家丫头昨晚出事了,幸好抢救及时抢回一条命,现在正在医院里。”
慕岚一怔,很自然的联想到昨晚电话里的混乱,难不成是在酒吧出的事情。
目光不自觉的投向裴寒熙,只见他俊脸上神色淡然,并没有引起一丁点的波动。
慕岚的猜测很自然的得到了证实,老爷子哼了一声,“好好的姑娘家大晚上出入酒吧,还和人打架,不出事才怪。”
的确是在酒吧出的事情,慕岚挽住裴寒熙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瞅着裴寒熙,压低声音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裴寒熙回握着她的手,“不去,这是他咎由自取。”
男人的脸部线条显得有几分坚硬,话语更是无比的决绝,慕岚呐呐的想,裴寒熙的心其实有时候硬起来也是挺可怕的。
“走,我们先去吃早饭。”裴寒熙看向慕岚的神情立马放柔,丝毫不见方才的冷硬。
“嗯。”慕岚点点头,男人不愿意去,她自然是高兴的。
医院。
阙千合精致的容颜瞬间衰老了几分,身形一晃直接朝着后面倒去,幸好大儿媳妇及时的扶住了她,“妈,你没事吧?”
阙千合一脸死灰,愣愣的盯着医生的嘴,神情恍惚的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什么叫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我的女儿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
“你女儿下身因为重击子宫受到严重的创伤,再加上她之前有过流产的经历,想必是手术之后没有调理好留下的祸根,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医生一字一顿的道。
阙千合震惊的直接昏过去,一个女人不能再生孩子,那绝对是沉重的灾难,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家族。
扶着阙千合的女人也面露诧异,却是抓住了另外一个问题,再次朝着医生道:“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小妹还没有结婚,这几年也没有男朋友,怎么可能流过产?”
“我绝对不可能看错的,她的子宫内壁那么薄,肯定是做过手术的,这种事情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其实很常见,没有男朋友并不代表什么。”
子宫内壁薄,那就只可能是刮宫所引起的。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把一瓶药物放到阙千合的鼻子处,阙千合一动,慢慢睁开眼睛,一把拉住医生的手腕,焦急万分,“医生,你们想想办法,帮帮我的女儿。”
医生摇摇头,“太太,救人是我们的职业,能帮我们一定会帮的,实在是情形严重。”
“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这让她以后可怎么办。”
“妈妈,我看让舅舅帮忙找些国外的专家过来,说不定会有转机,小妹这样可不行,她知道了肯定会受不了的。”张蔓的大嫂钟华扶住阙千合,提议道。
阙千合眸光一亮,放开医生的手腕,呐呐的道:“对,大哥认识很多名医,一定能帮到蔓蔓的。”
医生听到他们的对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直接走出了病房,他是市医院从国外引进的专家,是妇科方面的权威,她大半夜被人从床上拽起来,一夜没合眼熬到天亮,这些人竟然质疑他的医术,实在是对他的侮辱。
正在商量中的两个女人压根就没意识到医生的异样,两个人一直在商量怎么挽救张蔓。
“妈,你有没有想过,小妹的孩子到底是哪个男人的,总不能让小妹咽下这口气,要是小妹以后真的不能生育了,总得找到那个男人,让他负起责任才对。”钟华小心翼翼的瞅着阙千合脸上的表情,说到最后声音比较低,眼神也有些闪躲。
阙千合目光一凛,狠狠的瞪了一眼钟华,“刚刚还在商量办法,你现在又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触霉头的话。”
钟华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弱弱的道:“我这也是为小妹考虑,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阙千合敛了敛眉,面色不悦的瞪着钟华,“蔓蔓流过产这件事你给我咽进肚子里,好好揣死了,要是走漏了消息让其他人知道我拿你是问。”
“知道了,妈,我知道分寸,这种事情不会到处乱说的。”钟华许诺,在阙千合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阙千合低垂着
眼帘,钟华刚才提醒了她一个事实,她的女儿身边从小到大只出现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那就是裴寒熙,要说孩子是谁的,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裴寒熙。
可恶的小子,竟然悄悄的把婚结了,那她家蔓蔓可怎么办。
这可不成,结了婚也得给我离了才成。
阙千合的不甘心,把一些不相关的人牵扯到其中,在往后的日子里,酿成了另外一桩悲剧。
张家所有的人都闻讯赶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凝重,张老爷子杵着拐杖,目光阴沉,阙千合把张蔓的病情详细道出,唯独隐瞒了张蔓流过产的事实。
“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跑到酒杯去,那是什么地方,她自己不知道吗?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张老爷子一脸愠怒,拐杖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透露出他此刻极度的不满。
“爸,你消消火,蔓蔓到现在都还没醒来,我们先等她醒来再说,现在也不是责骂她的时候。”阙千合两眼红肿,满目哀伤。
“爷爷,妈妈说的对,一切等蔓蔓醒过来再说。”张长风适时的帮嘴。
张老爷子心里其实是疼这位孙女的,那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一听孙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至今还没有醒来也就没有再吭声,只是有些不满的瞅着病房。
“爸,爷爷,和蔓蔓打架的男人我已经找到了,从前是一个地痞流氓,近几年因为在房地产中获得暴利一举暴富,是那间酒吧里的常客,因为表哥是工商局的局长越发专横,没人愿意去惹他。”张长风目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