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也没脸非黏着皇帝要“侍寝”,只能不情不愿地跪安出去,到门外,似乎还能听见她愤怒的啜泣声,在问大总管李贵:“今日伺候万岁爷茶饭的,都给我严查!谁送的茶饭不干净、不热乎,都要把名字写给敬事房,一个个责罚!你是大总管,你先得把责任担起了!”
大总管李贵慢条斯理说:“是,娘娘的话,奴才记下了。”
李夕月有些不知所措,挓挲着手等皇帝的姜汤碗。见他一直皱着眉、捂着胃的模样,她也有些担心起来,低声说:“万岁爷,疼得厉害,还是传太医吧。”
皇帝听外头李贵喊“娘娘慢走”,声音远远地在穿堂口的位置,他才说:“疼没事。不过谁叫你在姜汤里放那么多姜?!”
李夕月嚅嗫道:“今儿晚风有些寒气,奴才觉得酽酽的的姜汤驱寒气才好。”
“笨死了!”皇帝不屑地说,张嘴哈了哈气,“快点,辣死了!拿蜜饯盒子和点心匣子来。”
李夕月瞧他毫无胃痛的模样了,楞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等蜜饯盒子和点心匣子捧过来,她看着皇帝在里头挑挑拣拣的模样,突然觉得这家伙也挺好玩的,脸颊上不由就浮现了一些鬼鬼的笑容。
皇帝一眼就看见了,伸手掐她的脸,声音凶巴巴的:“你笑什么?”
李夕月被掐得好疼,龇牙咧嘴地说:“奴才没笑什么。”
“欺君!”
李夕月只能说:“奴才看万岁爷胃不疼了,心里高兴。”
皇帝冷哼一声:“更欺君!而且拍马的水平实在拙劣不堪!”
李夕月想,是了,你天天大概要听无数的马屁话,自然听不上我这种水平的。
冷不防皇帝换了她另一边脸掐:“再不说实话,朕可叫李贵传板子处置你这欺君之罪了。”
李夕月半边脸被他拧着,又酸又痛,只能说:“奴才刚刚只是觉得,万岁爷原来怕辣味,所以笑了笑。”
皇帝又是一哼:“怕辣怎么着?”
不怎么着!李夕月心里想,怕辣还用吃甜食压味道,小娃娃似的!嘴上不敢说,求着他:“万岁爷,奴才说的是实话。您手松松行吗?”
皇帝手松开,还摩挲了两下自己的指尖,好像有些恶作剧成功的模样。李夕月两边脸颊都给他掐红了,红晕很快散开,倒似午睡时两团睡晕。皇帝灯下看她,只觉得这哀怨的小模样有些可笑,也有些可爱。
他心怦然一动,清清喉咙说:“东暖阁梢间有斋室,去把朕的被褥捂暖和。”
李夕月喃喃地说:“啊?万岁爷,奴才没学过……”
“学什么?”皇帝一时倒没转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