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侍君 未晏斋 2409 字 4个月前

这提议貌似不错, 昝宁眯着眼沉吟了片刻,从善如流地吻了下来。

大概因为有惩罚的成分,他暴风骤雨一样, 侵袭掠夺。

暴风之后,拉开些距离看身下的人儿, 那脸已经红得跟熟透了的圆苹果一般, 嘴唇晶莹, 而微微地肿了,白贝似的牙齿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若隐若现。

觉得她应该怕了,他微微松开胳膊肘, 怕这擒拿式的招式把她压痛了。

她双臂舒开, 大概有点麻了,五指揸开活动了一下。

然后,居然抱住了他的脖子, 腻腻地在他颈窝里低声说:“你太坏了。”

惩戒的作用看来是没了。

昝宁着看看她阖着双眸,眼睫毛调皮的微颤, 一脸幸福的期待。

岂能让她失望, 于是,云穿远山, 河源急下,又归入茫茫的一片轰鸣, 响在耳边,鸣在心底。

即便只是亲吻的这种亲热, 他也真个忍受不住, 药力仿佛陡然在胸膈间穿梭,浑身都是热的,要炸开似的, 有些不管不顾地去解她的衣扣,她却蓦然睁眼,小鹿似的惊觉:“不!万岁爷,不!”

他克制着,和体内的洪荒之力对抗,声音仿佛都沙哑了:“李夕月,不要说不。你不能这样的,太不厚道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呢?”她也急了,后悔地蜷着双肩,“是奴才的错……可是……”

其实情不自禁,非只男人会有,李夕月刚刚的瞬间,其实也有些狂热。

但是她和昝宁不一样。

皇帝睡了她,除了多发一份低位嫔御的宫分赏银,什么损失都不会有。

但她的一辈子,不能陷在冲动里。

此刻知道这是她惹出来的事,也知道他必然很不舒服,然而不能不自私一点,几乎是含着泪说:“奴才以后注意。这次,能不能……翻其他娘娘的牌子,给万岁爷纾解一下?”

昝宁看她一滴小小的泪珠滑坠到耳边,接着倏忽不见了。

他冷静下来,抚了抚她的鬓角,然后一骨碌翻身起来,抹着衣服上的褶皱说:“她们已经回各自宫苑里去了。你把茶端过来,我喝两口去日精门。”

其实,昝宁打小儿是比较“弱”的那类人。

母亲纤弱无能,是给他的第一印象。即便是从小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极短,不过但凡与他那宫人出身的母亲闲聊,她的畏葸和焦灼总会不自觉地传染给他——她自身低微,没有亲族的奥援,在深宫生活得担惊受怕,也格外担心孩子会跟着遭罪,因而宁可他乖巧懂事,别惹祸上身。

性子弱,连带着身子骨也弱。

他小时候吃东西胃口不好,长得麻杆儿似的,兄弟之间练习骑射,他虽然用心,却也总是拉不开十石的硬弓。长大些,个子一直不停在长,身形变化却不大,性子自然也变化不大。

那时候,先帝病榻缠绵有一两年,皇后嫡子早殇,先帝也不能不考量剩余的几位皇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瘦弱而听话的昝宁,一举被当时的皇后纳兰氏看中,建议了一句“国赖仁君”,而枕边风频吹,终于把他推上了如今这个位置。

可惜,他坐上了位置,如的是别人的愿。

娶的是太后的侄女,奏折须加盖的是太后的“御赏”印,祖宗家法和先帝遗诏更是管着他,不能对太后“不孝”。

他有时候想,说不定正是因为他小些,当时他的哥哥都已经指了婚,有了皇子福晋,两个弟弟又不满十岁,太小了。太后的侄女要母仪天下,他才最合适。

然而,也是怨偶。

为这个选择后悔的人估计很多吧?

昝宁自己也后悔,但是坐上这个位置是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