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攥着, 沧笙体会到无声的危机感。好在她问心无愧, 这事儿可以摊开了说, 对着白沉:”去一趟倒无妨, 我就是好奇天帝是如何寻到我的。“
“麒麟殿独目苍兽的事,晚辈略有耳闻, 青檬帝姬挺身相护的绝不会是等闲之人,便追随着她的气息寻来了。”
沧笙稍微抬了下下巴, 示意“你听听”。于是攥住她的那只手松了松,危机感慢慢褪去。
她宽心了,趁机抽回自己的手,朝白沉一点头。到了人家的地盘,人家要请, 什么宴都得硬着头皮上,不去显得不识抬举:“那就有劳太子殿下带路了。”
至于去了是不是给当人质的, 这个不由她说了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启明殿有天帝在,虞淮不方便直接随着她露面,沧笙撒开手之后便在没有听到他开口, 想必是回避了吧。
白沉的云头刚起, 石台上卧着的青檬一个猛扎子爬起,裹着玄色的披肩,化成一道流光蹿了上来,蹲在一旁。
白沉瞥她一眼,只做没瞧见。
两人之间暗波涌动, 沧笙怕自己耽误事,特地离得远些坐着。
静着静着,沧笙看到青檬身上的大披肩格外,支起了下巴,思绪游离起来。
瞧瞧人家的高岭之花,说不看就不看,但凡有点春光外泄,拿个袍子直接就给人罩了,真正的禁欲系。
虞淮呢?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曾经是谁也摸不着的白月光,现在一旦落入凡尘了,是不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之后就百无禁忌了?
就像是虎吃人,人的血肉是带有咸味的。一旦更新了食谱,人就是它们最钟爱的美味。
这么一想,心情就有点不美妙。“不美妙”情绪的本身也会让她惶恐,大概是凡间的红尘气息没有洗干净,又或者过去的病症太过顽固,短时间有所反复吧。
沧笙心绪不宁,等前头的人唤上一句:“笙帝,请。”才堪堪回过神来。
青檬似是看见了什么,朝后回顾,担忧般唤了句:“小姨……”
沧笙朝云端外一望,脸色稍沉,忽而发觉事情的发展与她想象的并不一致。
……
天宫的建筑皆恢宏肃穆,飞阁流丹,厚重的着色给人极强的威压感。
启明殿是天帝的修炼之所,等闲并不能进外人,乃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宽广的瀑布之上悬空着楼阁,落差约莫三百丈,水花声响彻整个空间。
瀑布之下是一汪湖泊,湖心有方圆十丈的石台,几乎齐平着水面,涟漪从不间断,却不曾沾湿石台分毫。
石台上放着蒲团与矮桌,分坐着不少尊者。在座有许多熟面孔,大多都是原本不该在第九天瞧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