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 杀伤力巨大。
从林里头光线不清, 葡萄起初只隐约看到沧笙怀中小娃的轮廓,这会儿他转过头来朝她笑, 林子里头仿佛突然都亮堂了三分,给人一阵晕眩式地冲击, 这娃实在是漂亮到了一个极致。
模糊之间似乎能从他的眉眼里看出些似曾相识的痕迹, 心中微微一顿,又自我宽慰, 兴许美人的风骨都是一样的。
葡萄自知道了沧笙就是废帝, 也就听说了她与帝君的纠葛。想起那日海底见着的人, 能后怕出一身冷汗来。只是沧笙亲口所说,两人早就掰了,既然如此,该不会有这样小的孩儿才是。
她杵在那应了句好, 心里头莫名涌起想要上去捏捏他的脸的冲动,但是不敢, 只能束着手, 痴汉地笑。
沧笙将沧筠带出去散步, 经常能够散出迷妹迷弟见面会的感觉,葡萄这个状态她很熟悉,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当下只得转移话题,询问沧筠:“你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吗?”
沧筠摇摇头说不是,埋头在她娘亲的怀里,拱了拱:“舅舅同我一道出来的。我查看过数次娘亲的牵引石, 发觉娘亲一直留在天宫,料想定是有人使坏,这才知会舅舅。”他的小手鞠着沧笙的头发,乐呵呵把玩着,“舅舅说父君也到了天宫,便让我先来寻娘亲,他这会儿应该早到天宫了罢。”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沧笙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感慨万千。
心肝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父君一直是他心中伟岸的存在,虽然能不能相认还是一回事,他一直都很把虞淮当自个人,逢人问起他父君的种种来,答得有模有样。
沧笙有时候都暗自想,难不成他何时和虞淮有过接触不成?
平素里一天三念,说想见爹。现在大好的机会,跟着沧宁一同去就能见着了,反而欲擒故纵起来,似乎是拐弯抹角,想要求她松口答应。
换个方面想,娃还是看中她的情绪的,不然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沧笙眯着眼,摸了摸他柔软的发,有点于心不忍:“上次带你去见你爹,是多久之前了?”
沧筠立马回道:“二十年十一个月。”
他这样数着日子,沧笙吃味了,不便多说,轻哼一声。
其实还能精确到零十三天,不说就是怕娘亲吃味,结果还是醋了,沧筠拿脸讨好地蹭了蹭她,奶声奶气,自觉解释道:“上回见面是孩儿生辰嘛,这才记得的。”
沧笙被蹭得没了脾气,动摇犹豫起来,抱着他不吱声。
葡萄在一边全身心感受着被萌娃萌力暴击的冲击,艳羡不已正是沉沦,忽觉异动,抬头往天上看去,漆黑的夜空上层叠的云不知何时染上了浓重的暗红。
那猩红渲染得浓重,给人极大的不详之感。不一会起了风,云在风中变幻莫测起来。
森林之中可听闻上端风声呼啸得大,真站在丛林里头却又是一派平静,只有残余的微风。
葡萄不知道那云意味着什么,就是觉得害怕,提醒沧笙:“我们是不是该赶紧离开了?”
这会儿她们一行离开天宫已经有一段距离了。瞧云聚拢的方向,正是在天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