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看出来?
沧笙低眸瞄眼自个的乾坤袋,确认它没有破洞, 愣是不晓得他这天眼是怎么开的。讪讪:“看破不说破, 朋友才有的做,你这样弄得我很尴尬啊。”将乾坤袋拨到身后去, 挡住他的视线, 嘴上嘀嘀咕咕,“你是铁了心要看吗?要看也行, 我还怕你是框我的。凡界有种谋略叫做空城计,理直气壮的人不一定就是真的。”
她磨磨蹭蹭伸手往乾坤袋里头掏,看虞淮没有喊停的意思, 自个先怂了, 左顾而言他, “乾坤袋是我私密之物, 你怎么瞧见的?你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
虞淮不同她废话, 上前两步要伸手帮忙。人倏尔临近, 浮动的衣襟携着一股子清香,打沧笙鼻尖一过,便怔住了。
“你……”沧笙脸色微变, 伸着脖子凑到他的脖颈处轻轻一嗅,醍醐灌顶,刹那间血液都沸腾了,揪住他前襟的证据,怒斥道,“这分明是我家美人沐浴时的熏香!好哇, 好哇,你堂堂帝君,竟同我玩这样的手段!对得起这么多年禁欲高冷的形象吗?”
起初是在海上,清风阵阵,旁的气味都被莲花的香气盖住了。这会儿到了室内,两厢临近沧笙才辨认出来,气到发昏,难怪他知道昭雪镜的下落。
虞淮无话可说,被她逼到墙角,直至背后抵着石壁无路可退。他神情还算坦然,同时兼备着基本的被拆穿后的难堪,最终小声辩解:“我起初就想远远跟着,没想到你突然喜欢上了猫,把我从沧筠那要了过来。”
沧笙肝胆疼,敢情是出了内奸,防不胜防啊。好哇好哇了半天,不知道骂什么好。
她气到语结,半天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虞淮背靠着石壁,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低头好整以暇打量着她。
沧笙的脾性,对外人是顶“好”的,便是要杀你,也绝不会显出一份气急败坏的怒容来。仙界重逢的那一会,真正触到她痛处的时候,发起火来那气场连他都怵,全不是现下这番不痛不痒,雷声大雨点小的模样。
虞淮看到希望,觉得既然到了这份上,他可以更没脸没皮一些,冷不丁幽幽道:“你轻些扒,我里头没穿中衣,光天化日的,不合适。”
沧笙脑中石破天惊的一声,呐喊着帝君高冷的人设从里到外的崩了,真叫人接受不能。
四目相对,相对无言。沧笙是容易在僵持中先怂的人,默默将他的前襟拢好了,退开两步:“你不要放得太开,我受不住。你从前都不是这样的。”
虞淮心知她这么带话题,纯属于躲避看昭雪镜,做到这份上,他不好继续迫她,只能顺着台阶下来,理了理衣襟,慢慢道:“人不能墨守成规,抱着旧思想过日子。从前有矜持的资本,而今当了爹,都已经不抢手了,只希望孩子他娘可以收留我。”
沧笙抱着手立了半晌,沉下嗓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的心都剖了,已经同你说得明明白白的,咱们之间不存在感情了。就算从前的事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咱们又通过昭雪镜说道清楚、洗清了你的误会,那又怎样?这不是我原谅你,我的心就能回来的事。你没想过吗,倘若你我之间不存在本质的矛盾,我无心无情,心中的梗结也放下了,左右都是解脱的。可你要怎么办?真守着这样的我过一辈子?”
他眸中沉静,点点头:“我是打算这样过了。”
沧笙失了感情,没有他的代入感,但从前热恋他的时候有干过同样的傻事,所以可以从过来人的角度叹息:“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犯不着同我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