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草族向来只负责收集提供讯息, 百年前并没有刻意留意的事, 如今想要深究是不可能了。要从石族那获取物证人证,更是千难万难。
调查搁置下来, 无从下手,落颜回馈来的消息始终都是空白。
这样的局势每持续一日, 都是对耐心极大的消磨。
三管事带着一身伤从第二天赶回来, 带来银草探索不出的讯息:第二天不仅有强大的种族,地势同样险峻, 有类比第七天业莲海的天然屏障。
刚踏入第二天不出千里的地方, 派出的尖兵便折损了不少。父神的鬼斧神力强大无比, 强攻之下,怕得不偿失。
蛋糕太大,一个人吃不下,与其眼巴巴看着吃不到, 不如各退一步。虞淮从不在不适合的时刻拿捏姿态,即便下头的族落时有议论不愿与人合作。
因为第二天不仅仅是一块大蛋糕, 还是至高无上权利的象征。若与人分享, 好比帝位上坐了两个人, 一统九天,也始终不算光鲜。
各族道出这样的言论是目光太过短浅,还是听到各方消息,隐隐看出局势的变化开始惶惶然,想劝解虞淮稳打稳扎,迟一步再攻打第二天, 尚且不可得知。
虞淮既然来到了石族领地,自然就不会将这一句“不太光鲜”放在心上。
倾盆大雨没有丝毫的美感,狂暴地冲刷着石板的街道。昏暗的天色下,虞淮看到与沧宁同行的沧笙,眸光短暂在她笑吟吟的面容上停留,迅速移开了。
转身,朝酒肆中行去。
迈入门槛的那一瞬,略作定神一般闭了闭眼,轻轻深吸一口气,压抑下因她轻易紊乱的心跳。
再睁眼,又是一派古井无波的冷漠。
此时此刻对石族抛出橄榄枝,是存在着私心试探的。他还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过去百年的事,寻不到人证和物证,虞淮便给沧笙制造继续下手的机会,开荒的路上多多少少会出一些意外。
这是一场赌局,赌进了他全部的感情和整个石族。
要么和谐并存,要么同归于尽。
……
帝君没有任何以势欺人的意思,掰开条件来讲,不需要他石族当敢死队始终冲在最前锋,也不会在事成之后卸磨杀驴,将人驱逐出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