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酒气的柯祺回到家中, 谢瑾华正在看书。
确切地说,谢瑾华是一边看书, 一边在等着柯祺。
谢六元接过柯探花手里的棉糖,先叫柯祺喝了解酒汤, 再推着柯祺让他快些去洗澡。解酒汤不冷不热, 正好能入口。洗澡水也不冷不热, 正是柯祺喜欢的温度。柯祺觉得谢瑾华真是他的田螺姑娘。
等柯祺洗完澡, 谢田螺正心满意足地吃着棉糖。
棉糖其实是一种糖糕,特别容易碎,又特别容易糊嘴,但味道确实不错。柯祺不爱吃甜食, 但他喜欢在谢瑾华吃甜食时,凑到谢瑾华面前去尝上一两口。他享受的不是甜食本身, 而是被谢瑾华投喂的过程。久而久之, 谢瑾华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他正吃东西时,只要柯祺凑过来,就会喂柯祺一口。
“这是在柯祐那家铺子里买的吧?”谢瑾华十分肯定地说。
柯祺笑道:“就知道你舌头灵, 肯定吃得出来。我今日领着一帮同僚去了柯祐的店里, 把他们家的棉糖都买光了。”在柯家的兄弟中,柯祺和柯祐算是一块儿长大的, 柯祺一直没有断了和柯祐的联系。柯祐不喜读书,而且确实没有读书的天赋,母亲宋氏就分了几个铺子给他管, 盼着他能有出息。
“你为了照顾柯祐的生意,还真是能见缝插针啊!”谢瑾华觉得柯祺真是厉害。
这才哪到哪啊,要是让柯祐的铺子成为翰林院的指定合作商家就好了。
柯祺笑了笑,说:“我还想吃。”
谢瑾华闻言便要再喂柯祺一口,柯祺却凑过来偷到一个吻。一吻结束,夫夫俩甜蜜地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喝得醉醺醺地祁编修也提着棉糖晕乎乎地回了家。他的契弟姓楼,在家排行第四。楼四正在对账,本以为祁编修那里有丫鬟小厮们服侍,可他的算盘刚打到一半,祁编修忽然进了他的屋子。小厮们根本拦不住他。见着祁编修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来,楼四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祁编修捧着棉糖,就像捧着一块大金子。他拆好了包装,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楼四。
楼四不爱吃甜食,尤其不爱吃棉糖。
祁编修忽然打了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他赶紧说:“我……我吃!”话音刚落,也不看楼四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他就埋头苦吃了起来。棉糖太容易碎了,祁编修控制不住力道,掉了不少碎渣在桌上。
楼四非常无语。但他自觉没法和醉鬼讲道理,于是只能忍了。
好容易把一碗棉糖撑下去的祁编修抬起头,声音中透着委屈地说:“嘴巴上都是。”
楼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手取过一块帕子,打算帮祁编修擦擦嘴。祁编修盯着那块帕子看了两眼,恨不得用眼神在帕子上烧出两个洞。见楼四怎么也不可能亲自己了,祁编修心里别提有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