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有。"
外邦进贡的礼物,只归皇上一人所有处置,其他人想要,只能由皇上赏赐,有没有太后心里没数吗?
可这不明显倚老卖老的节奏,江鸢哪里敢说,只能硬着头皮说有。
太后冷笑一声∶"既如此,那哀家问你,私自放了秋莱国送的鹰,你该当何罪? "
老太后在皇宫里生活了一辈子,那个威严的劲,就算是没有冲她们发飙,一园子的贵女们也都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下。
江鸢算是看出来了,最后的幕后指使在这呢,前面的那些都是小儿科, 太后才是看她不顺眼的那个真正的大佬。
"太后娘娘,方才秋莱公主妄议朝,您说了不知者不怪,我不小心放了殿下的鹰,也是不知这鹰背后的来历,只以为是秋莱公主自己送殿下的礼物,太后向来公正,您也不会怪罪的,对吧?"
江鸢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因为紧张,那笑比哭还难看。
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冲动了,她就不该图—时之快,放了那鹰。
要知道这后面会牵扯这么多,她就该让江煜也给她弄一只来,和那只争!
"你这嘴倒是巧言令色。"戎太后的话虽缓和,但也只是因为辩不过她,内心里其实为她的感觉,不增反减,反正是不喜欢透了。
江鸢知道自己在太后眼里,怕是紧存的一点容忍都没了,不过她是大好了破罐破摔的算盘。
嘿嘿一笑∶"我这说的都是事实。"
"别以为带高帽,哀家就会放过你。"
戎太后纵容戎若雨搬了这么大一个台面,她怎可让太子妃全身而退,就算伤不到她的根本,伤些皮肉也是警告。
"就算你不知这鹰的重要,可未经丈夫允许,私自处置丈夫的心爱之物这便是错,就罚你去列祖列宗面前跪上两个时辰,好好想想清楚,该如何伺候夫君。"
跪两个时辰,江鸢心里疏了一口,还好还好,有地点,有时限,两个时辰还不至于要命,她跪便是。
"太后且慢。"就在江鸢正准备去罚跪,早跪早完事的时候,戎戈出现在了花园,他向太后行礼后道,"太子妃有孕在身,若是跪上两个时辰怕是会伤了龙子。"
这点太后早就想到了,"两个时辰而已,跪不死人。"
知道太子妃怀有身孕,所以太后才让她跪两个时辰,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会累人,还不会伤了她的皇孙。
可戎戈可不这么认为。
"太子长子,皇家子嗣,开不得玩笑,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戎戈,你这是在威胁哀家?"戎太后冷了脸色,"你向来不问世事,却自从埭国公主入宫,屡次三番的维护她,这到底是怎么回
没有证据,戎戈总不能和太后说,他怀疑太子妃是他的女儿,所以才维护她的。
"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而太子是臣的徒弟,再者太子妃腹中胎儿是皇家血脉,臣不能不管。"
戎太后算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替容夜出头。
"太子妃犯了大错,罚跪已经是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宽恕,若是不罚,日后后宫嫔妃怀了皇嗣便可胡作非为,人人效仿,岂不乱了套。"
戎戈∶"太后,定要罚?"
太后是铁了心要让太妹公主知难而退,她道∶"非罚不可。"
她说完,向身旁的嬷嬷使眼色,"还不带太子妃去令罚。"
老嬷嬷应了声是,撸起袖管子便向江鸢而去,江鸢有点无奈∶"我没说我不去,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去好不成吗。"
可结果那老嬷嬷还没等向前走上两步,戎戈就拔了剑,挡在了江鸢身前。
"若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
戎戈之前在太后面前杀了杜嬷嬷,众人都是知道的,戎将军如今虽然不再上战场,许久也未开杀戒了,可这刀却日日保养得锃光哇亮,砍起人头来那也是毫不含糊。
原本上前的嬷嬷不敢动了,戎太后见此,也是动怒。
"戎戈,你还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这世上,唯一能让他放在眼里,可以舍弃生命不管不顾的只有两人,一人是早已死了十六年的妻子,另一个便是他的女儿。
"太后,十六年了,我等了十六年,不想再后悔,请太后放了她。
什么十六年不十六年的,太后听得一头雾水,江鸢也听得一头雾水,既然戎戈埭国的暗人,不是他们自己人,那么他这次真的没必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