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都把视线转向了十四爷。
十四爷急道:“嗳,可别这么看着我, 昨儿明明是说好了的, 这事不能赖我。”说完看向八爷, “八哥最知道的,我可不是假意唬的他们一时离开。”
八爷这便说了句:“八弟说的没错, 这事,或许另有内情。”
八爷的第一直觉就是年羹尧,这种擅自做主的奴才,真是个祸患。
四爷何尝没想到是年羹尧,只是如此一来,倒是省得他再费心思去对付了。
这边正一筹莫展着,年羹尧倒是自己撞上来,只不过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好像刚刚经历过什么似的。
年羹尧上来就先见了礼,“奴才听说村民又回来闹,原本打算让人轰了就是, 这种愚民, 说再多的道理也没用。只是没想到底下人一个没留意,反倒同他们起了冲突, 奴才也是不甚被撞到了江里。”
八爷心说怎么没把你淹死算了呢。
直郡王却是越发头大,“谁让你自作主张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明知骂了也没用,可还是不解气,抄起茶碗就砸到了年羹尧面前, 溅了他半身的茶水。
年羹尧更不敢动了,还跪的笔直,“奴才也是一时心急,想替几位主子爷分忧,这才办了坏事。直郡王要打要骂,奴才绝无怨言,就是别气坏您的身子才是。”
三爷在一旁背着手冷笑,“打你,也不怕赃了爷们的手。”
直郡王现在是看着年羹尧就来气,“别在这碍眼了,滚滚滚。”
等把人撵了,直郡王才再说:“现在闹成这样,还是得请示皇阿玛才行了。”
其他几位也觉得是这个意思,真要是闹起民愤,这件事可就是办不下去了。
“三弟,这个折子就由你来写吧。”直郡王推诿道。
三爷呵呵笑道:“大哥如此抬举,倒是教我受宠若惊。可要是说笔墨功夫,那还得是四弟最了得的,哪一次奏疏不是写的最好的一个。”
八爷趁机附和,“三哥这话极是。四哥,就有劳你了。”
十四爷就是想帮腔四爷,这会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便随大流的拱了两声。
没想到四爷连意思意思推辞一下都没有,真就给应下了。
等奏疏写完了,大家也都默契的不过目,不沾手。这样将来要是有个什么好赖,也好为自己辩解一二。
可没想到的是,在一起围炉喝酒的时候,四爷突然大发感慨,“我是再没想到哥哥弟弟们对我如此信重,就连你们的署名也不看一下。都依这样的,咱们兄弟还有什么差事是办不好的。”
啥玩意?
“四弟说的什么署名?”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三爷看向四爷,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兄弟。
大家也只用眼神来表示: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四爷也是一副很意外的样子:“自然是咱们兄弟联名的署名。难道这么大的事,真让弟弟一个人做主!”那我多不好意思。
咳嗽声就传来了。
大家嘴上虽然都说应该的应该的,心里还不是恨不得把四爷捶一顿才解气。
可这会儿还能怎么样,追也追不回来了,还能真的跟人家翻脸不成。也不过是求着能顺利把差事办好了才是。
康熙的批复很快就发回来了,而且跟着来的还有佟家的行三,隆科多。
“奴才隆科多给几位爷请安。”风尘仆仆的进来一个蓝衣青袄身形偏瘦的男子。
三爷就先笑了,“哟,这不是舅舅嘛。”
隆科多哪里听不是三爷话里打趣自己的味道,只是在场的个个都是主子,还毕恭毕敬回说:“三爷您快别折煞奴才了。”
十四爷也站出来调笑道:“你不在京里斗鸡遛鸟,跑这儿来做什么来了。”
这么冷的天,隆科多被逼问的也是无地自容,还擦了把汗,“蒙皇上不弃,奴才如今在一等侍卫上行走。如今是派奴才来协助几位爷办差的。”
十四爷道:“那你这回可得经心着点了,别再丢了饭碗,可就真的只能回去当个纨绔。”
“别跪着了,起来说话。”直郡王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闲扯,还问道:“皇上就派了你一个过来?”这能顶什么事,一个人他也截不了河道不是。要是说隆科多的嘴皮子能耐,可以把闹事的百姓劝说住,还真是让人看不出来他有这方面的本事。
隆科多说:“大爷不妨先看了皇上的御批。”
四爷同八爷已经看过了,递给直郡王。
四爷就对隆科多道:“依皇上的意思,是打算让你来接管江口镇的驻军。”
大家就都心照不宣了,这是要罢用年羹尧了。所以说,这人不要以为自己上去了就能得意,要能安安稳稳的下来才是本事,这样吧唧一下摔下来的,算什么,笑话。
年羹尧也是没想到,皇上做事会这么绝,就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把他给打回了岳升龙手下。
至于后事如何,暂且不提。
再说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四川虽说冷不过京城,毕竟也是进入了冬季,真让人大冬的下水想必也没几个愿意。
四爷兄弟几个再四商议,最后决定在江口下游浅滩的地方筑堤引流,这样一来也不影响附近庄稼的用水问题,二来工程量也能减到最小,这样等春汛一过,就可以把发掘宝藏一事提上日程。
而这也意味着,采纳三爷四爷原先看准下游的意见。
对直郡王来说,却是没办法的办法,能不能挖出宝藏,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还说京里连着下了几场大雪后,萧歆就更宅了,这种天气上哪也没屋子里暖和。
想想十三爷都被关月余了,又有前面九爷十爷求情未果,更是没人在皇上跟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