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媚既然决定要走, 那便不会再留恋,她安抚好棠溪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自从她来了王府之后, 慕祈的赏赐一日比一日多, 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的棠梨院满目琳琅, 到处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这些本不是她的,她不会带走,她只收拾了几身旧衣裳,还有她每月的月例。
她每个月月例不多,但在王府吃穿用度皆不用发愁,月例都被她攒下来了,离开王府之后,也够她吃用一段日子了。
收拾好之后, 她见棠溪从外头将猫笼子提进来, 那只长毛猫还躺在笼子里,蜷缩着尾巴,一副慵懒的姿态,棠溪见燕媚包袱都收拾好了,神色一黯:“夫人,适才秦侍卫将猫儿扔在庭院里,咱们该如何处置?”
燕媚看了那只猫一眼,瞧着很是光鲜,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她道:“养在院子里便是,等以后我走了,你便好好照顾它。”
棠溪一听, 小脸耷拉下来:“夫人不带奴一块儿走吗?”
燕媚见她有些失落,温声安慰道:“你怎么尽说些傻话,你原就是王府的侍女,岂能跟我,而且如今燕家一贫如洗,你若真跟着我,是要过苦日子的。”
棠溪说她不怕苦,然而燕媚却不能松口答应她,其实她心中也不舍她。
棠溪见燕媚如此果断,也不再继续恳求。
慕祈怒冲冲的从棠梨院出去后,本来是要去乘风院冷静下,到了半途,被老王妃的人叫去了荣英堂。
老王妃坐着等他。
慕祈进去后给她请安:“不知母亲叫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老王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来,清明的眸光看着慕祈,脸上带着严肃之色:“那日燕媚去过西佛堂,你为何瞒着老身?”
燕媚去过西佛堂之事,府上只有三个人知道,棠溪是个忠心的,自然不会来老王妃这儿告密,
只可能是燕媚自己说出来的。
想不到她为了离开,居然连名声都不要了。
慕祈心里暗恨燕媚狠心,脸上却神色如常道:“母亲,儿子只是不想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当日燕媚在西佛堂被人及时救出,并未被俊阳侯玷污,她是清白之身,母亲不用怀疑她。”
老王妃了解慕祈,若是燕媚当真被玷污,他的反应断然不会如此平静,可燕媚去过西佛堂是事实,在西佛堂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又知道,王府的妾室,和一个野和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单凭这一点,名声就已经毁了,至于有没有发生什么,并不重要。
不管是为了维护慕祈的名声,还是为王府的将来考虑,老王妃都不会让燕媚继续留在府上。
经过七年前那件事,老王妃也没从前那么强硬,她委婉的说道:“母亲不知你们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但一个女子轻易不会拿自己的名节来撒谎,可若是她真拿此事撒谎,那她离开你的决心必然十分强烈,儿啊,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她要走便放她走吧。”
老王妃的意思是告诉他,话是燕媚同她说的,要走也是燕媚的意思,让他自己看着办。
慕祈抿着唇,眼底透着一丝固执:“母亲,这么多年来,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喜欢之人,儿子不能放她走。”
老王妃见自己的儿子真的陷进去了,还如此执迷不悟,略感头疼,“你喜欢她又如何,她的心在你身上么,祈儿,莫要自欺欺人了。”
慕祈从老王妃的荣英堂出来之后,眉头紧锁,他浑身散发慑人的冷意,路过的侍女们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怒了他。
这时,秦风从走廊的另一头疾步走来,手里拿着个竹筒,递给慕祈:“王爷,是幽州送来的军报。”
慕祈接过去,迅速打开,看了之后,脸色凝重。
秦风见情况不对,问:“王爷,幽州是不是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