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是在一个清晨颇为凄凉的踏上回乡的旅程。离开了角逐了半生的权力中心,他似乎瞬间苍老了十数岁,家中的金银珠宝早已被查抄干净,其余姬妾门客们遣的遣散的散,余下的家当尚装不满一辆马车……
作为一个权利角逐的失败者,他至少还能活着走出皇城,商量神情复杂的最后看了眼皇城的方向,几许眷恋更多惊惶,而后佝偻着腰携着老妻儿子坐上一骑柴车离开了。
“爱卿当真要纵虎归山?”睿帝祁见铖遥望城门道。
万翼施施然道,“陛下也知这已不是虎,他此生无力回天,起复无望了。”
“他是不可能,但他的儿子呢?”祁见铖回头睨了他一眼,“你到底不如万安,心太慈,商量正是个前例。”
万翼没有做声。
“听说商珝曾找过你?”
万翼有所保留地简短道,“前几日确有登门。”
祁见铖见他言辞多有回护,凝眉再睇了他一眼。
万翼坦然回视他。
祁见铖于是不再多言,只背身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等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祁见铖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不知皇上因何事烦心,可需要孤分忧?”这语调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简单的平铺直诉。
祁见铖回头,毫不意外的看见祁见钰正双手抱胸的站在殿门前,两人身量相差不多,模样却两级分化,一个阴柔秀美,另一方俊逸阳刚。
“你也是为商量而来?”
祁见铖停顿了下,肯定的继续道,“不,你是为万翼而来的。”
祁见钰不置可否,突然朗声道,“自古有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过石门,穿秦岭,出斜谷,直通八百里秦川……啧啧,足有上千里路呐。”
祁见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忧心道,“倒也是,商爱卿的故土实在太过遥远,道路艰且阻啊。”柴车至少要走上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