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夫郎一听,抿着嘴,眼底有些水光颤抖最终看着苏凌真诚的目光,眼泪冒出来了。
苏凌有些慌了,但又摸不着头脑。
“这还是下村子头一回有人问我姓名,自从嫁给大黑后,便没人喊我名字了。”
他哽咽道:“青水,我叫青水。”
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村民一般就是围着自家附近的土地转悠,偶尔人情来往也是在熟人之间。
青水家在上游,和下游的大黑家隔了几里路程,他嫁过来认识的人也没几个。
开始人家问他叫什么,他还没开口,婆婆抢话说这就是大黑新娶的夫郎。从此别人便开始叫他大黑夫郎了。
一开始内心还是甜蜜蜜的,但是日子久了,他好像再也没以青水的名字活过。
而是以大黑夫郎活着,婆婆也作践他,因为他只是她儿子大黑娶来的外人夫郎。
赚的钱也要上交,他婆婆对他千防万防,他没嫁进来时,她房里的门有人在家便不落锁。他进来后,日日落锁。
他虽知道是大嫂背地拱火,但是事实就是婆婆嫌弃他家里穷,把他当做一个做一辈子的免费长工。
他怀孕了,他婆婆体贴大黑,问要不要给他找个妾室。虽然大黑当场拒绝了,但他心里还是有疙瘩。
就这件事后,他婆婆还以为是他不让大黑纳妾,阴阳怪气他粘人善妒。
大黑是听不懂阴阳话的,只当说他俩感情好。但有他在,婆婆和大嫂也不敢说的过分。
他知道大黑现在是护着他,但是今后呢?大黑孝顺,他毕竟只和他短短生活不到一年。日子久了,他不知道大黑会不会被婆婆说服,再娶一个有家底的。
他有一次无意间听见他婆婆对大黑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大黑和老大哪个瘦了哪个胖了,她都会心疼瘦的那个。
现在不听话非娶了个穷哥儿,眼看着你大哥就比你更有钱过的更好了。
他嫁过来时周围邻里人人说他嫁的好。大黑家是村里有名的大户,大黑也是个实在肯干的;他娘和大儿媳妇关系处的好,他嫁进去了就完全脱离原本的火坑了。
事实是,他是脱离了原本的火坑,可也掉入另一个火坑。唯一还有大黑拉了他一把,但他不知道这拉着的手什么时候会松。
苏凌听着青水的心声,无奈叹了口气。
青水运气好是嫁给了大黑,运气不好的,丈夫婆婆轮番折磨那日子才没有盼头。
可即使在外人眼里大黑是一个很宠夫郎的,也像在外人眼里苏刈对他很好,可自己心底总是有一块没着落。
他试探道,“大黑就没想过分家?”
青水一听愁绪散了些,眼里闪着笑意,他道,“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睡得好吗?”
他低声凑近,“因为我听见大黑昨夜说梦话都在和他娘吵架,”说到这里,他眉眼止不住地笑弯了,嗓音带着盼头道,“吵架说分家的事情。”
“我都不用趴他耳边听,粗嗓门吼起来叽里哇啦,也没听明白说的什么,只是听着好像很生气,出气都喘着。”
“他一早醒来便愁眉苦脸,翻来覆去的叹气,说想分家。”
“我就问大黑为什么想分家,大黑一开始嘀嘀咕咕不想说,后面才说是你给他说的,在娘和夫郎选一个。然后他偷偷跟在他娘和大嫂后面,发现一直在说我的不是。”
他说道这里没忍住笑出声了,“我又问他叹气原因,你猜他怎么说的。”
“大黑说昨夜梦里分家,吵架没吵赢,看到我被他娘指着鼻头骂。他气得梦醒,醒来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苏凌也听笑了,“你当时是不是恨不得自己也入梦,帮大黑吵。”
青水低声道,“吵什么吵,我只要善解人意一副事事听大黑的就可以了。大黑吵不赢,反而更心疼我。”
苏凌没忍住打量了青水一眼,眉眼清冷看着性子也冷,他道,“你想法还挺不错的。”
青水道,“那也没办法,谁叫我撒不来娇做不来吹枕头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