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白舒强压下心头种种怒火和繁杂的思绪,这才注意到。
“这药涂上你就无需再包扎了,就晾着吧,不出三日,伤口定会平复生肌。”楚欲随手从袖口里拿出来小瓷瓶,洒了些褐色的粉末在伤口上。
萧白舒还未奇怪上他怎么会随身带药,就先看到那张鸳鸯丝帕,发问:“你一个男子,喜欢用这种女儿家的东西?”
楚欲头也没抬,专注给受了伤的手上药。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想起什么似地轻轻一笑,语调柔和,“这是夕月楼里的柳姑娘送我的,她绣的帕子真精致,平日里我都舍不得用。”
夕月楼是承州最大的花楼,柳姑娘也定是那个芳名在外的花魁。
他曾经还在酒宴上,听人指着一位蒙面跳舞的女子提过这名字,似乎是说歌舞一绝,只不过自己没那方面的心思,样貌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当场的众人都气氛高涨,人人提起来都想重金相邀,一睹芳容。
萧白舒皱眉道:“你对谁都如此随便吗?”
说着声音也越来越低,倒不知究竟是说给谁听了。
“随便拿姑娘的帕子,随便跟我......”
“嗯?”楚欲没听清。
萧白舒直接出声呵斥:“简直恬不知耻!”
忍了又忍又道:“......看来你本事不小,能让柳姑娘送你这么花心思的帕子。”
楚欲这才抬起头朝萧白舒看了一眼,顺着他的话应和:“是啊,这么好的丝帕,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给你用了,我对萧庄主的心真是日月可昭。”
萧白舒突然强行将手抽回来,冷道:“不需要,把你的东西拿走。我不稀罕。”
楚欲一愣,凑上前:“刚刚还好好的,萧庄主怎么又生气了?”
萧白舒拽起来被褥盖过肩头,上面的鸳鸯丝帕和狗尾巴草一并洒落在地上,撇开脸:“你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要是东西到手,自然是要滚的,楚欲心道。
只是眼下毫无眉目,就靠着萧白舒来查明洗髓易骨散的下落,哪有不出两句就走的道理。
不过萧庄主虽说面色不善,脾气忒难拿捏,不过也有趣的紧。
楚欲正待再逗上几句,哄一哄这莫名其妙的脾气,街巷中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过来,越来越近,连上好的马匹都有三匹。
暗自静数了数脚步声,确认来人的数量,楚欲朝萧白舒脸上拍了拍:“好,我这就滚,萧庄主可要记得想我。”
萧白舒立刻伸手再次挥开,手臂却停在半途扑了个空,原来还没等他听完这话,刚刚在坐在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第10章 偷梁换柱 [修]
楼底下有人敲开还没开张的清风间,走在前面的二人气势汹汹。
楚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朝下看,那二人在楼下正跟值夜的小二交谈。
接着门外再进来一青年,一身墨绿的锦衣宽摆,是上乘的料子,富贵人家。但是后背不相称地挂着一把长刀,头戴斗笠遮住了脸。
观站立的身姿,下盘稳健,当是个习武之人。不过要么就是不需要自己经常出手,要么就是地位显赫,不然这一身的衣裳,用起功夫来,只怕是持刀都不方便。
再往下看,果然衣摆上落了不少泥土,一看就是急忙赶路而来。
青年侧过身,那刀入眼,楚欲倒觉得眼熟。
刀鞘上刻了佛家的梵文,就连刀柄上也是精巧雕琢了莲花图案,他一眼辨出这就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萧鹤老前辈的刀。
武林中人大多都默认君子善习剑法,正道人士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