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颈上的红痕灿烂,即便散下头发都不能完全遮住。
云成只看了一眼,把视线收了回来。
“以后晚些或者更早些来吧。”妙兰给他倒茶,他伸手挡了,亲自斟了两盏,把其中一盏推给她。
妙兰端起来润口,告诉他:“我给舅爷写了信,告诉他你近几天就要回去,他应当会很高兴。”
云成不语,站在窗前望着皇城的方向。
妙兰倚在他肩旁,一起眺望漆黑的远方。
“我不日离京,要交代给你一些事。”他说。
妙兰轻声道:“要盯紧沈少府吗?”
“你盯不住他。”云成说,“不用管他。”
说完他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强调道:“不要跟他打交道。”
妙兰温柔应声。
云成:“我想让你盯另外一个人,但是……他是个太监。”
“没有但是。”妙兰柔笑,发丝散落脸庞,美的惊心,“爷教过我,成大事者必须杀伐果断,不能犹豫良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像是忘了似的?”
云成已经足够果决,也并不善良。虽然他平日里看起来很温顺,但是他决定一件事后不会轻易更改,他时常固执。
但这些在妙兰身上不通用。
他在她身上万事三思,用尽犹豫。他设身处地的去想,自己能接受的、可以做到的事情,才会安排她去做。
他或许把她当成另一个孤苦无依、寄人篱下的他。
“庆城南铺里的荷叶糕许久没吃了,爷回来记得帮我带。”妙兰说。
“好。”云成说。
远处的黑夜里偶然亮起一点光,不知是烛火还是灯光,一闪即逝。
妙兰伸手摸了摸那光,又温声道:“我的命是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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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成从春茶水榭出来,走了许久才到廷尉府。
隔了数日没来,以至于他站在门外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就算皇上是因为赵宸贺才决定让他离京南下,他也根本没有资格、没有立场生气,毕竟‘先撩者贱’。
他证实了自己撼不动这棵大树,就连树叶都不能。
其实云成不抵触跟赵宸贺的接触,相反他看起来比赵宸贺要沉迷此道的多。
因为两人开始建立关系之后,更多的时候都是云成去主动找他,并且主动要求做,解决自身本就需要解决的生理问题。
而赵宸贺也一直都在默许。
除了昨晚。
昨晚他是第一回 叫云成来府上,云成的拒绝惹怒了他,也提醒了他€€€€野猫无笼不行。
云成跟着江夜进去,看到敞开一半的窗户,从窗内望进去,恰好能看到赵宸贺正靠在榻上看书,手里拿的不是别的,是云成家中的那本廷尉野史。
紧接着那本书一动,被丢在了榻上的矮桌上,云成视线上移,对上了赵宸贺的双眸。
云成想,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