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池鱼 池也池 2697 字 4个月前

闻濯:“……”

沈宓见他未搭话,又试探问道:“殿下难道心里没数吗?”

“你不怕我真听从了他们的话,一气之下将你处死?”闻濯垂着双眸看他。

沈宓不在意道:“为何不呢,殿下不是原本就厌恶我?”

闻濯发觉他气人十分有一套:“是,你知道就好。”

这句之后沈宓未再接话,安静地躺在榻上蒙着眼纱,一时之间当真分不出是真寐了还是假寐了。

闻濯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打算出门,正挪步却又猝不及防地听他问道:“你为何非要拽着我呢,闻€€?”

作者有话说:

闻濯:我的白月光他成了黑莲花。

第9章 姚芳归

丞相府的丧葬之事过去了半月之久,冬日也如期而至。

每日清晨推窗望外,遍地跟铺了层白彩似的裹着寒霜,院里的草木也都冻黄了枝桠,唯有那株活了许多年的枣树还一枝独秀地立着枝杪。

倒不愧是沈宓打过的枣。

不过近来因由外头愈发的冷,沈宓那单薄的身子骨便也被迫学乖了,人待在府中茶铛旋煮、烧炉凝香比在外头作死舒坦的不是一点半点。

于是每日汤药灌着、温火熏着,细皮嫩肉怎么也熏出些腌入味儿的负隅顽抗来,眼瞧着脸色一日比一日赏心悦目,府里头老管家也跟着高兴。

一高兴便四面八方呼朋唤友,招了那么些闲人来世子府上,跟看猴似的看沈宓,不知是在炫耀他自己将沈宓养好的功劳,还是真心想为沈宓那破碎的人际关系操两把心。

这上门的第一位,名叫姚如许。

也真是见了鬼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京都哪家哪户都是不肯与丞相府的人扯上什么干系的,丞相才死了儿子,断然免不了眼底看谁都是官司,此时这姚家二郎登门世子府,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出黄鼠狼给鸡拜年。

但是坐吃等死的鸡不仅卧在府中不知好歹地将大门敞开,而且十分热络地将姚家的黄鼠狼迎了进去。

才见人便同他倒了杯热茶,指着一旁软垫说:“棹霜远临,荷待不周,自便。”

估计闻濯再怎么也想象不到,沈宓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够对着人说出这般客气的正经话来。

姚如许落座也未同他客道,熟视无睹般瞟了一眼他眸上覆着的眼纱,边端起茶盏凑到唇边浅酌了半口,边自顾自地带着身下的软垫,往火炉傍边挪了挪。

沈宓掀眸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成了个寒薄骨头?”

姚如许摸着炉子上烧的茶壶摆了摆首:“外头风大,为了甩掉各路来的那些眼线我在京城大街小巷里绕了三圈,中间还换了辆马车,这还亏得是我,倘若换做你,怕是早就不行了。”

沈宓没搭理他话里揶揄,顺手将炉子上的茶壶拎起来,教他烤的更加舒坦些。

“哟,几年不见,倒是变得会体贴人了。”姚如许冲他笑着说,随即便越发肆无忌惮地霸占了大半个炉子。

沈宓给自己添着茶,并未反驳。

“此前送了那般多的信给你都未回过,怎么如今这个时候教我过来?”姚如许问。

透着眼纱抬头看了眼微掩的房门, 沈宓并未作声,直到房门后的人知趣地拉好门退去,才终于放下手中杯盏:“当真是我约你来的么?”

他似笑非笑,看得姚如许莫名有些局促:“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么?”

沈宓勾唇一笑,嘴角一直端着的白玉昙像是突然开了:“你从小到大倒是学什么都快,哪怕都不由你自己做主,你都比一般人心安理得。”

姚如许听出来他话里讽刺,也不恼:“我受命于人,固然理亏,你呢,你难道就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