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密室里找到的,放火的人,显然是跟那个算账的商量好了,能把时机摸的这么准,可见慎刑司里也不干净。”
他看了看满当当的街口,早瞧不见沈宓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接着又吩咐道:“两件事,查这珠子的来处,揪出你们自己人里的内鬼,办不好便缴了自己腰上的绣春刀,还有…”
他顿了顿话音,四周打量一眼,压低了声响,“今日之事无须张扬,教下头人把嘴捂严实了。”
宣周有些为难,“还未来得及回禀殿下,宋指挥使死了。”
闻濯随即拧了下眉头,似要责怪,“怎么回事?”
“目击衙役所述,是他执意阻拦世子,被世子当街斩杀。”
听完凶手身份,他又变了脸色,急切问道:“世子可有大碍?”
“世子并无大碍。”宣周说。
他心落地一阵,眼巴前再重要的公事也比不上家中那位,回晚了那是要跟自己闹的。
绷着面色嘱咐了句“接着回去办差”,便火急火燎地回了王府。
兴许是这回压着大事,瞧着平日里也森严非常的大门,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硬着头皮进了里院,进屋还是那身被火燎的破皮烂肉的袍子,左瞧右找,却没见沈宓的身影。
听濂澈禀报才知晓,一刻钟前沈宓回了世子府。
这摆明了是气着了。
他当下袍子也顾不得换,穿过耳室后头的密道,直往世子府的厢房侧门而去。
还好这扇门留着没锁,不消他白费力气,转眼便溜进了沈宓的院子。
推门进屋,沈宓正站在屏风后头,教下人解着烧焦的袍子,若隐若现间还露了半个肩膀。
一听见响动,身形便顿了顿,随即抬手挥退了侍从。
闻濯坦然寻上去,绕道走到屏风后头,上前两步想将他揉进怀中,却教他面不改色地扇了一耳光。
“想死便死远点!”
倘若不是从鸿运坊出来时,周遭还围着一大帮官差衙役,这耳光他当时便要给的,最好能将他脑子里那些冒着傻气的东西给扇出来,教他好好瞧瞧,自个儿在干着什么蠢事!
闻濯忍着面上火辣辣的刺疼,一声不吭地将他按进怀里,替他将最后一件里衫剥干净,勾着他的膝弯,把他放进了一旁添好水的浴桶里。
“我伺候你沐浴完毕,随你怎么打骂,”他瞧着沈宓赤红的眼眶,绷着嘴唇怒火中烧的模样,又生怕他此刻不愿见自己,挨了挨他的脸,低声道:“你别撵我,你说过不会撵我的。”
沈宓真是恨的牙痒痒。
挥开他被火燎的破皮烂肉的手,憋着闷死一头扎进了水里。
闻濯见他跟自个儿过不去,一时也急了,伸手就要去捞。
他那烧伤压根儿见不得水,回来一趟也未曾瞧过府医。
沈宓眼瞧着他乱来,实在按耐不住忧虑的心思,又从水底一头冒了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我真想再扇你个清醒!”
他一出来,什么都好说。
闻濯也不决意碰水了,视线仔细扫过他浑身上下,只在他胳膊上寻到几处烫红的痕迹,满心只剩下来怜惜,想凑上去挨一挨,又怕碰的沈宓疼了。
“燎到了怎么不说?”
沈宓不说话,站直身子从桶里迈到脚凳上,披了件搭在桁架上的干净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