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凡安手心里的,正是当年他走以后,段忌尘始终带在身上的木簪子。后来和苏绮生生死对决时,段忌尘用它化形,将青霄派上上下下全引去了安全的地方。
化形术解开之后,就只剩下这两截儿断簪。
邵凡安收走了断簪,并一直留到了现在。
段忌尘拿着簪子垂着眼,还把断口往一处对了对,神色隐隐透着些难过:“是你送我的……可惜断了。”
邵凡安本来还想多逗上两句的,结果这一看,小狗儿伤心了,这给他心疼的,赶忙将那断簪拿开了:“可不兴乱说啊段忌尘,那可不是我送你的,那明明是我给我小师妹的,你硬抢走的。”他跟变戏法儿似的,也不知从哪儿一摸,一下子摸出来一根白玉簪子,在指间这么一转,再往段忌尘眼前一递,“这个才是。”
那白玉簪剔透莹润,细腻无瑕,是上乘的羊脂玉,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玉簪的大小形状,和断了的木簪别无二致。
邵凡安就是在那家路见不平、帮忙捉贼的玉石店里相中的这个,当时一眼初见,他都愣住了。这原本是根带着翠玉珠花的发簪,成色工艺皆属上品,本来是他攀不起的价格,结果也不知算不算有缘,发簪遭了磕碰,珠花掉了,只剩白玉簪了,而这簪子又和木簪像了个九成。
他下了血本,把家底掏了个精光,这才把白玉簪买到手。
这大半个月,他偷偷摸摸的也没干别的,就在屋里悄悄打磨断口来着,又是修又是抛的,总算是把玉簪磨成了十成相像。
“送你。”邵凡安站起身来,扣住段忌尘脑后,将白玉簪慢慢插进他头顶的发髻间。
段忌尘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眼尾都挑高了。邵凡安看他一眼,觉得他呆呆愣愣的模样还挺好玩儿,就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眨了下眼,这才像是猛然间回过神来,抬头看看邵凡安,又抬手摸了摸头顶上的玉簪,忍不住笑起来,睫毛都跟着颤了颤,说:“嗯。”
这一笑,给邵凡安看得心里一阵悸动,他心说这银子花得值啊,他一个穷小子,也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一掷千金为红颜了啊,钱没了可以再赚,这哄漂亮小狗一笑可不容易啊。
“嗯。”段忌尘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又嗯了一声,然后拉着邵凡安衣领,把他扯过来,回亲在他嘴唇上,一眼不眨地看着他,语气特别骄傲:“是我的了。”
这一晚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酒足饭饱,喝光了一整坛的桃花酿。
邵凡安脸颊有些泛红,已经喝得微醺了,可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便喊段忌尘将第二坛酒拿上桌,想再赏赏月色,小酌片刻。
段忌尘却是不肯了:“酒多伤身,不可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