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情这个东西,可有可无,可大可小。

赵员外郎小心打量着京兆尹和刑部尚书的脸色,盘算着,此事利用的好,能不能将魏山阙就此失势。

东厂定是经不住查的。

他已经派人去散播魏山阙残害朝廷命官嫡子、逼得其母自缢,还捏造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只为了让这件事情听起来更加能激起民愤。

出乎赵员外郎意外的是,小皇帝听闻此事,当即停了魏山阙的职务,令其闭门思过,在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之前不得离开督主府。

“陛下估计早就想拿魏山阙动手了。”赵员外郎拥着穿着大胆的花楼姑娘,撅着嘴喝下姑娘喂的酒。

坐在他对面的胖子大笑道:“哈哈哈,是的,到了咱们为陛下分忧解难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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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大虞最西边的城池,斑驳的城墙、一代又一代的将领、士兵驻扎此地,击退虎视眈眈的敌人。

这里常年风沙遍地,风刮得大时,街上都不能走人,即便门窗紧闭,一张口都会觉得嘴里沙沙的。

“这就是边城。”

走在有些破败的街道上,裴长缨心中五味杂陈。

自京城出来,一路西行,所见的由繁华到破败。

徐将军感慨道:“是啊,边城虽穷,但边城的百姓是最有血性的,男女老少皆可为兵。”

徐将军是驻守在边城的将领,是裴将军的好友,也接收了一部分裴将军的旧部。

“这两日,羌国人不知道在预谋什么,探子突然就失去了他们的行踪。”

裴长缨道:“几千人,一定会留下痕迹,西山探查过吗?”

徐将军摇头,笃定道:“西山是道天然屏障,陡峭难行,他们还带了马匹,不可能的。”

裴长缨和灵枭对视一眼,没有再继续说这个。

第94章 西山

夜色寂寥,寒风似刀。

一轮圆月缀在夜幕之上,月辉清冷、似一笼轻纱,罩在萧瑟破败的城墙上。

竹笛一曲,和雅清淡、悠扬婉转。

徐将军在城墙下,听着这熟悉的笛声,城墙上那身姿挺拔的少年与记忆里那雄伟的身影重叠。

他有些浑浊的眼中蓄满了眼泪,叹了口气,喃喃道:“将军……”

天光大亮,风沙又起。

“呸呸呸!”周柏书拼命吐着嘴里的沙子,茶杯里的水面上都是一层灰。

边城的日子,真不是人能过的下去的。

水总是有股泥土的味道,东西做的都干巴巴的,没什么油水。

军中尚是如此,平民百姓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

裴长缨神色如常地啃了口馒头,他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他爹、他的兄长们,都留在了战场上。

他爹曾说过将士的宿命,就是留在战场上。

可他不想,他要建功立业,也要和心里恋慕之人白首偕老,走完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