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摇头:“我不怕,你不要以为你很厉害,我没你们以为的那么文弱。”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紧张得绷紧了身体,目光看向栗延臻时满是躲闪。
栗延臻笑了笑,从枕头下拿出一枚小巧的扁圆盒子,看上去像是铜的,轻轻拧着一旋便开了。方棠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从那盒子里凝脂一般带着淡青色泽的膏体中散发出来。
“这东西是那些兰奴带来的,叫青蔻。”栗延臻说,“听说是西域古国一种叫昆仑枝的神树所产,气味幽香,长年涂之则渗入肌肤,暗香不褪。”
“是做什么用的?”方棠好奇地眨眼问道。
栗延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将方棠看得心中发毛,“到底是什么,你笑什么?”
“夫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栗延臻向他逼近过来,说道。
军帐外无人值守,军士事先都被闻修宁遣散,连他自己也到大营外巡逻去了。帐中灯烛幽微,暗影晃动,接着烛火便又熄了一盏,只剩下床头将明将灭的风灯。
方棠痛吟一声,紧绷起来。
四周仿佛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方棠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听不到声音,唯余嗡嗡的鸣声。他就好像被人沿着浪头推向了天穹,看到近在咫尺的星幕和云霞。
军帐里交缠着春风旖旎,榻边薄帐轻纱低垂,手背上鼓起的青筋甚至还依稀可见。
方棠忽然一抖,难以控制地搂紧了栗延臻。他此刻只有面前的这根稻草可以抓住,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飘摇的危船之上,唯有紧紧攀附着栗延臻,才不会掉下船去。
栗延臻的声音在方棠耳边响起,听得他一抖,“喜欢不喜欢这样?”
方棠断断续续哭着,伸手扒住他的肩膀,两条腿摇摇晃晃,像是在船头戏水:“喜欢,好喜欢……”
栗延臻也没有折腾他太久,帐中更漏报过了四更天,方棠迷迷糊糊的只剩下哭,栗延臻才舍得云收雨霁,摸了摸他的脸,宠爱万千地与他缠吻。
方棠被亲得舒服了,滚进栗延臻怀里。
栗延臻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过,他抱着方棠,手指轻轻地抚弄对方的发丝,听着怀中人逐渐沉静下去的呼吸,低沉地笑了两声。
第二天方棠果然是日高才起,他怀中抱着裘衾慢慢翻了个身,皱着眉叫了栗延臻两声,无人应答。
方棠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仍躺在榻上,栗延臻不在旁边。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清爽妥帖,大概是栗延臻趁他睡着时给他擦过身子。
他不是很高兴地坐起来,没在帐子里见到栗延臻的身影,撇了撇嘴,抓起床头的衣服要穿。
外面响起脚步声,栗延臻和闻修宁的交谈由远及近,方棠赶忙把衣服胡乱叠回去,躺回去拿被子盖住头,闭眼装睡。
栗延臻在帐外对闻修宁交待完事情,转头就朝帐内走来,进来看到方棠还在睡,脚步不由得放轻了些,走到榻边坐下,轻轻扯掉方棠头上的被子,手掌抚摸他的脸。
方棠装睡装得辛苦,睫毛不自主地乱颤。栗延臻低头看了看,确定自家小探花在装睡诓自己,也不道破,故意笑着说:“若是还不醒,我就只能一个人偷偷走了。”
“你去哪里?!”
方棠经不得逗,栗延臻略施小计就破了他的功。他跳起来搂住栗延臻的脖子,皱起眉说:“你又偷偷去找谁?”
“当然是你。”栗延臻笑着扶住他的腰,轻手揉了两把,“夫人感觉还好么?有没有不舒服?”
方棠一想到昨晚的事,脸霎然变红,埋头下去蹭了两下,小声说:“没有,我很好。”
栗延臻贴着他问道:“我们这样,算是把大婚那两日的洞房补上了。我也是等了三年的,日日盼着能与夫人圆房,夫人要是再不依我,我真就不客气了。”
方棠骄横地问:“你要怎样不客气?”
栗延臻望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扯开了他的衣带,整个人俯身倾压过去:“你说呢……”
春宵苦短日高起,春帐正影深,春宵犹未尽。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解锁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