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摆了摆手,道:“你是想还上回慕容府中的簪子吧?无碍的,我也不缺一根簪子。”
长孙玄却并不准备听他说完,而是直接动手将他头上的玉簪取下,他低头打开匣子,淡淡解释,“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匣子中央躺了个半玉半木的簪子,簪子的主体部分是木质的,但簪子裸露在外的部分是碧绿温润的水滴形的明玉,整体造型质朴润雅。
方正清眼前一亮,接过簪子。
玉体的部分触之隐隐生热,凑近了闻还能嗅见一股类似木头的清香。
“喜欢吗?”
方正清点了点头,问了句,“真的不贵?”
长孙玄笃定地点头,他是真不知道贵不贵,因为这东西拿钱买根本买不到。
方正清将将发簪插到头顶,眸子间沁出点笑意,“王爷,我们去上朝吧。”
“稍等片刻。”长孙玄抬步往里走,“本王的发还未束。”
长孙玄刚去院中浇了几盆凉水,此时头发尾端沾染的水未干,干涩的手感让他绕了半天也没绕好。
“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就得赶‘晚朝’了。”
方正清不忍心他揪跳蚤般痛揪自己的头发,直接捉住了他的手。
铜镜中,方正清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解开他束了一半的残品。
方正清低垂着眉眼,颈部的线条流畅而纤细,微微露出半截锁骨,他低头几下便将长孙玄拨乱的发整理好,光滑服帖地束在头顶。
长孙玄捉住他的手,低头吻在他的手背,眯着狭长的凤眼看他,“多谢丞相大人。”
方正清白皙的耳尖染红了,偏开头去,道:“举手之劳。”
上朝时,未免闲言碎语,方正清先一步坐了丞相府的马车走了。
长孙玄眉梢含笑立在府门前望着马车离去,南宫未背了个小药箱站在他后面,幽幽道:“千年沉香,祖母绿,簪子不值钱?”
长孙玄道:“本王乐意。”说完便上了马车追赶方正清去了。
千金难买我愿意,再给长孙玄个机会,他恐怕能把整个王府都送给方正清。
南宫未背着药箱在门口转了三个来回,长叹了三声。
杜央在他后面观望了半晌,终于拍了拍他的肩,“南宫大夫,你这是在愁什么呢?”
南宫未将小药箱扔给杜央,叹了句,“世风日下,断袖成风呀!”
杜央的小心灵颤了一下,心底莫名失落,他几步追上南宫未,小心翼翼地试探,“南宫大夫,你是不是看不起断袖?”
他比南宫未高了整整一个头,南宫未还得仰头看他,“我是大夫,在我眼里,自然是众生平等。”
佛祖眼中才是众生平等,他一大夫,倒还讲究众生平等起来了……不过,杜央还是松了口气。
南宫未说着用手肘撞了撞杜央结实的身躯,道:“我看你也快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别一天到晚跟你家王爷学,改天我帮你介绍我药堂里的病人,有好几个都是京中的千金小姐。”
“比如,那转运使家的二小姐,我看就不错。”
杜央态度冷淡,“她有口臭。”
“那陈员外家的大小姐?”
“她和她表哥私通,已有身孕。”
“咳咳……”南宫未眨眨眼睛,道:“我们还是先去刑部验尸吧,再不去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