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玄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告诉他,本王不急,跟他耗着,哪天他肯说出杨林的下落,本王就将他的宝贝儿子还给他。”
丁家也不知是不是平日间孽缘太多,香火虽旺盛,然而男丁稀少,丁泽膝下仅有二子,丁知礼便是丁家二公子,自幼受宠,小时嚣张跋扈,大了就杀人放火,可谓是无恶不作。
“还有……”
影卫的头埋得更低,几乎只能望见他乌黑的发顶。
长孙玄轻哼了一声,“还有什么?”
“丁知礼在地牢里闹自杀,说他要女人。”
连小命都朝不保夕了,他满脑子却尽是女人,好色至此,也是世间少有。
长孙玄厌恶地皱眉,语气更是嫌恶,“他的命根子都被拿走了,还有工具纵欲?你跟他说,要是他再啰嗦,就找几个男女不忌的大汉,好生伺候伺候他。”
影卫在脑海里想了一下小白脸丁知礼被人骑的画面,不禁一阵恶寒。
论恶心人,他果真是比不得他家王爷。
长孙玄:“大理寺那边有什么动静?”
“我们一大早就将其他犯人都送回去了,只不过,昨晚大理寺的几个狱卒看见我们的人和‘那群人’打起来了。”
“让他们查,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帮他们。”长孙玄冷峻的眉峰一扬,闪着眸光摸了摸下颌,道:“本王去大理寺一趟。”
长孙玄却没去成大理寺,而是在京城最繁华的路段遇见了方正清。
他唇角挂着温煦的笑,从京城最大的药店转身出来。
阳光明媚,洒下的光镀金一般落到方正清身上,光下之人仿佛在熠熠生辉,而他的手上,正拎着一包药。
长孙玄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方正清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长孙玄的审视,他被一个卖花的姑娘拦了去路。
那姑娘以卖花谋生,早在市场上练出了胆大的性子,她见方正清生得好,又独身一人,便试图将她的花尽数兜售。
“本……我买了。”长孙玄低沉的声音从卖花姑娘的头顶落下。
人群穿梭不休,方正清瞳孔微缩,拎着药的手紧了紧,似被长孙玄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他向来懂得控制情绪,尔后恰到好处地对长孙玄露出一笑。
卖花姑娘的视线在二人间转了几个来回,京城的贵公子哥她也见过不少,但长成他俩这样的,也确实不多见。
怎么看怎么养眼。
长孙玄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来,置于她面前。
姑娘眼前一亮,喜滋滋地将银子揣到兜里,干脆把整个花篮都给了长孙玄,随即蹦跳着走了。
长孙玄今日着了一身玄色外袍,身姿挺拔,散发出的气息也是生人勿进的,此生他手中挽着花篮,篮中堆叠着颜色各异开得灿烂的花,莫名和谐。
方正清额角跳了挑,气氛诡异得有些沉默。
“你今日怎么不在府中批奏折了?”
方正清愣了一下,坦诚道:“我方才去了趟大理寺,顺道路过药坊,去拿了点平日间用的安神药。”
他并没有说大理寺发生了什么,长孙玄也无意挑明。
“你昨晚睡得不好?”
其实说来也怪,方正清失眠多梦的顽疾已持续多年,却单就和长孙玄相处的两晚睡得极香,安心得很。
方正清心虚地抿了抿唇,道:“嗯,睡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