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余笙摇摇头,轻描淡写道:“并非误会,我同她说,我不愿娶妻……”
慕容安神色定了一瞬。
“我对她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你……”
慕容安似从肺腑中挤出喟叹,望着他道:“何必呢?”
何必呢?
不是为什么,也不是确定吗,竟是何必呢。
向余笙整个人仿佛都被慕容安看得通透,他刻意忽视了心头那丝刺痛,只是耸了耸肩,露出他那标志性的虎牙,笑道:“虽终其一生可能都没个结果,但千金难买我愿意。”
慕容安眸中闪过一丝悲悯,但很快被自己掩得干净。
有些事,说穿了便再无回旋之余地。
他二人都是聪慧之人,向余笙不主动提,慕容安便也不主动发问。
“今后,有何打算?”
慕容安眼睛不再看向余笙,只是将视线落在发黄卷宗的书卷一角上。
向余笙调侃道:“还能怎么办,向家就我这么一个独子,如今断袖了,便意味着断了香火,我终究是愧对祖先……”
“寻着时日,我或许会去收养一个孩子,虽没有血缘关系,也算做是对我母亲的一种补偿。”
慕容安没曾想向余笙已经想到了这种程度,只能用沉默面对。
“对了。”向余笙语气放松了不少,看着慕容安,问:“听说,你同丁家丁蓝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吹了。”慕容安淡声道。
这句话却在向余笙心中掀起汹涌波涛,他黑眸瞪圆了,难以置信道:“吹了?是什么意思?”
“丁家立场有问题。”
“立场有问题?”向余笙从讶异中抽身,忽然想起近日丁泽在朝中的身份,确实是尴尬。
只是可惜连累了丁蓝。
向余笙心上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似乎砰然落地,他震惊之余,手中杯子一歪,热水泼在虎口处。
慕容安从袖中掏出手帕替他擦拭,好在水仅是温热,他并未受伤。
擦完后,慕容安刚要拿开手,便被向余笙反手覆住。
触感几乎可以用飘然来形容,因为向余笙压根没敢用劲,就怕慕容安反抗。
慕容安神情依旧淡定,直到向余笙低哑着声音唤他。
“安儿……”
他二人都是京中官宦人家的清贵公子,年少时在阁大家宴上,也曾有过几面之缘。
但若要真算起来,他二人相熟的机缘,不过是因为他们参加了同一届科举,后又同时进了大理寺当差。
慕容安寡言少语,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向余笙脾气火爆,但直觉和办案能力却如豺狼一般精准。
方正清就曾调笑,说大理寺有二宝,一水和一火,说是便是他二人。
通过几年共事,他们相互磨合,相互迁就,成了彼此最好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