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散了风,把心头堆的霾吹散了些,也是看画良之着实困,于心不忍。
项穆清服了安睡的药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没了意思,便琢磨着就此打道回府。
他们前脚刚抬,便看见个着官服的男人匆匆往这边赶。
季春风眼尖看得清,寻思着太仆寺大人真是人脉广泛,怎这一会儿就来了这么多探病的。
等人近了,才看见来人搭着把剑,中年凶相生得犀利,又高又瘦,像根枯竹杆子。
正是大理寺少卿,纪方苑。
秦昌浩注意到人,嘟囔了句“大理寺的人来做什么。”从石桌上把脚放下来,冲那边喊了声:
“纪大人!”
秦昌浩一个在边陲沙漠练嗓的人,自然声音洪亮,把纪方苑喊得一愣,瘦高的人回身时都怕他撑不住风,吹歪了。
纪方苑见着禁卫三人,立马把锁紧的眉头展开,客客套套行了礼。
“探望来了?”秦昌浩拎着个随性调子一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有交情。
“查案来了。”纪方苑比人品阶低,自是垂着目,规规矩矩。
“查你们那只杀人鸟?”秦昌浩眯了眼,语气间染了些烦躁。
“是,听闻侯卫大人曾有目击,前来问问。”纪方苑没抬头,他个子高得夸张,为了比秦昌浩视线低,躬得可深。
“别吧,大理寺的人,都这么性急?”老江湖阴阳怪气一声,斜眼瞄着,怎奈这位少卿没品出武卫大人的深意,还官话应道:
“查案,自是不敢耽搁。姑获自现身起害人无数,上到朝廷命官,下到街坊商户,人人自危,都快传进皇上耳朵里。大理寺苦无无线索,如今听闻侯卫大人得见,自然……”
“我是说,你们大理寺这么急,怎到现在,连个凶都追不到!难不成他还真成了鸟儿,杀完人便扎翅飞了!”
秦昌浩忽然动怒,怒声大吼,把纪方苑吓得抬了头,一脸惊恐。
“若不是你们大理寺迟迟抓不到人,我兄弟今日至于被害成这样?现在来放什么马后炮!侯卫大人睡了,见不得人,纪大人,还请回吧。”
秦昌浩这一声义愤填膺喊得吵,偌大的园子里都能荡上几圈。
纪方苑无所适从呆在原地,进退两难,真杵成了根柱子。
内房的门吱呀拉开,笙笙从里头探出半个身子,再全挤出来,怀里还捧着刚刚曹亭廊给的盒子没放下。
他慌乱扫了几下院里的人,磕绊道:
“纪……纪大人,我家少爷说,请您进去。”
……
“醒了?”季春风讶说。
秦昌浩无语得很,看纪方苑瞧眼色似的扫了自己一圈后,匆匆奔着屋子里进去了。
“有病。”秦昌浩咕哝了句:“项穆清就他大爷的有脑子病。这要搁我,去他什么姑获老母,老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琢磨着怎么弄死靳仪图!”
“那诸位,要再进去看看?”画良之跟在后头,幽幽提了一嘴。
“你没睡呐。”季春风当头扔给他一句:“带着面具,看不清,以为你早见了庄周。”
“叫秦大人喊醒了。”画良之呐呐道:“估计穆清也是遭大人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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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后,禁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