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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柳番外预计写个7章,之后大概是写一写张妹妹是怎么出生的。
有点好奇大家想不想看陆清的故事,在想后一篇是写陆清还是写另一个故事,看看大家伙儿的想看程度
张柳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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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又是一秋。
大约是气温渐落的缘故,每逢如此时节,街角医馆便人满为患。伤风感冒、咳喘燥症,屡见不鲜。柳枫这几日最是足不沾地的时候,便是夜半也时时有人敲门急喊,尤是长者小儿,病起突然,或不擅言语,家中来者往往难顾惊扰,更偶有不及蹑履,徒跣奔急的,多叫他惊魂而起,草草着衣便去。
未及半月的功夫,张继眼见他清减一圈,心中颇有微词,却也不知要同何人说去。
这日午后,张继在校场同将士们吃了些便食,转去南市提了包鸭油烧饼,而后顺其自然地拐进医馆。柳枫今日好容易得了空闲,正于后院小憩,只留阿冬在门前磨药打盹儿。
张继见那小童昏昏欲睡着,也不打扰,只从油纸里头分出一块烧饼来,垫了张竹筛放在他手边,自行进了后院屋中去。
私闯后宅原是不合理数,但柳枫行医,在此事上向来不作规矩,且张继时来帮衬,邻里小贩多少听闻这二人关系匪浅,便也由他出入随意些。
柳枫近日觉浅,只闻得鼻尖阵阵迎着一股油香,倏然睁眼,便瞧见有人捏着小块鸭油烧饼伸在他鼻子跟前。
“啊。”他也不起身,只张嘴去接。
张继瞧他一副饭来张口的模样,笑着把饼给人喂了,调侃道:“你倒是个会享受的。”
“将军肯赏,草民自然不能辜负了您的好意。”柳枫笑道。
张继看他一脸理所应当,便也装起势子,顺坡下驴,将手上还剩大半道烧饼撂回桌上,一拍手上的饼渣道:“既然柳大夫清楚自己的身份,还不起来同本将行一礼?”
柳枫一抬了抬眉,反倒背过身去躺着:“昨夜出诊熬了半宿,好生困倦呐。”
“你这性子。”张继不免有些嗔笑他,借机翻上了床榻将人半压着,翻手勾了人下巴,俯身去啄。
柳枫口中吃食还未咽下,嘴上油光先被人沾去一点,当即伸手拿袖子挡了,不让他再亲,怪道:“将军也不嫌脏。”
张继知道自己讨了嫌,便不再闹他,只静静瞧着他假寐,轻声道:“瞧你这几日辛苦,我请了位澄州名厨,晚上去我那儿吃点?”
“当真?”柳枫闻言撑起身,眼神顷刻亮了:“现在去吗?”
“别着急,厨子又不会跑。”张继见他一副兴奋神情,嘴角亦是难放,只好一面起身扶了被子,一面乐不可支地回道:“你不若再睡会儿,瞧瞧,眼下都青着!”
柳枫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立马起身束发,活蹦乱跳地做客去。
将军府内整洁素净,虽比不上皇宫华贵,也比不得幕府雅致,但自有一幅草木干练洁净的模样。他与张继每过之处,皆有巡查或值守的护卫抱拳行礼,恭敬之下,更有对军纪法度的严格自守。
柳枫其实是头回光临,先前张继不敢邀他,怕他难免要被这里精干整肃的场面弄得束手束脚。可这回请来这位名厨,脾气古怪,称自己下厨有三不为,一不为攀附权贵者下厨,二不为沽名钓誉者下厨,三不为摇尾乞怜者下厨。
张继便同他说,我宴请友人,只因与他交好,他是一位悬壶医者,仁心韧性,我很欣赏。
那厨子道,将军特地寻我为厨,莫不是有求于人?
张继答,不是。
那厨子接着问,那便是君子之交,天涯知音?
张继思索一番,犹豫道,或许如此吧,我亦不知。
厨子见他反应,心中了然:小民知道了,将军心有爱慕,也有所愧。这宴请,我接下了。
眼下柳枫正跟在张继身旁,只觉得常同他待在一处,并不能时时想起他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可如今一入了将军府,张继颔首授意间,竟都平白添出两分威严,不免叫他多提了三分小心。
张继看出他神情不适,宽慰道:“别怕,军中纪律是要多些,待会儿到了内院你便舒坦了。”
柳枫点点头,嘴上倒是不软:“谁怕了,我只是不想坏了你这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