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卫寂不开窍,小时候看见战马,别说是上了,离近一些便吓得直往卫宗建身后躲。

看他这样,卫宗建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你到底像谁。”

卫寂母亲是医女,胆大心细,上山采药、设套捕猎不在话下,便是看到发脓溃烂的伤口,她也不觉得怕。

卫宗建看上的便是她这样的气魄,但成婚后又因她太过自强而置气。

说来也可笑,年少时他看不上京中那种温柔小意的女子,原配病逝之后却娶了这样一个女子,日子还过得颇为顺心。

卫宗建那句‘也不知你到底像谁’,让卫寂十分惶然。

大概他只继承了父母的缺点。

见卫寂在武学上实在愚笨,卫宗建便放弃了他,只得让他走读书考功名这条路。

后来卫寂成了太子伴读,竟慢慢学会了骑马射箭。

姜檐爱玩,除了读书,其他都精通。

刚来东宫那一年,卫寂因为什么都不懂,只能看着姜檐跟其他人在校场活动筋骨。

方以安知道太子喜欢马球,刻苦钻研了许久,打得也很好,有一段时间很得姜檐喜欢。

不会骑马的卫寂就候在一旁,其他三个伴读都在校场,他也不敢离开。

又过了一年,姜檐从常人分化为阳乾,脾气变大后,卫寂被其他人逼着往姜檐跟前凑。

时间长了,他俩相熟起来,姜檐开始手把手教他骑马,教射箭,教他投壶,还教他打马球。

卫寂学得很慢,加之小时候卫宗建给他留下的阴影,他打心底里杵这些。

那时姜檐也才十四,没什么耐心,性子又急躁,教不会就发火。

卫寂吓得血色褪尽,他垂着头,双肩紧绷,眼睫颤颤。

看到他这样,姜檐心头一堵,脾气竟缓和下来,让人把箭靶挪近。

姜檐纠正了卫寂拉弓的姿势,告诉他如何射箭,用什么地方发力。

这次靶心离得很近,连一丈都没有,卫寂一击射中。

等卫寂习惯这个距离,箭靶又朝后挪了一些,姜檐让卫寂再练。

就这样一点点习射,卫寂终于能在正常距离下射中,在某次秋猎中还小小展露了一下身手。

如今他准头很好,百射百中,但若是箭靶来回移动,卫寂就没那么好的准头了。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初次见他射中靶心时,卫宗建颇为惊喜,又起了让他学武的心思。

卫寂实在不是这块料,卫宗建试了几次,彻底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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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庸朝盛兴马球,寻常人家则玩蹴鞠。

东宫后院有校场,专供太子习武骑射,马场是油和着泥夯筑成的,既结实,又不易开裂。

姜檐牵着一匹红棕色骏马,用眼神示意卫寂上马。

卫寂不敢多耽搁,踩着踏凳上了马背。

姜檐没着急给卫寂缰绳,而是牵着马走了两圈,让他熟悉马性。

“殿下。”卫寂不大好意思,“臣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