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仰头,看向对面那对他淡然下令的盛长宁:“陛下,这上面写,此人乃武林盟主的副将,相当于武林盟二把手,微臣一人怕是做不到……”

“不,朕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杀了他,然后,收编武林盟。”

谢玉:???

“江湖朝堂势不两立,原本就是因为,我父皇曾因一时意气,杀过武林盟主的儿子。”盛长宁仰头,继续立着他那早已崩的一塌糊涂的明君人设:“不过朕是想亲近江湖势力的,还望谢爱卿,牵线搭桥。”

话音落,帝王抬手,竟是将御林军,锦衣卫,包括京郊四大营共计十万精兵的虎符,全摆在了他面前。

“玉儿,我信你。”盛长宁望他,眼底满是真诚:“你助我杀了太后,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兄弟。”

“兄弟啊……”谢玉扫了一眼虎符,抬眼,淡淡掠过盛长宁的眉宇。

其实,如果盛长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们两人的眉眼极其相似,像是……亲兄弟。

只可惜,盛长宁见他乖顺,从未在这方面起过怀疑。

“微臣,遵命。”

谢玉收起虎符,领命出门。

一到自己家,便发现慕秦正立在霍寒的房间,往他头顶以及心口的位置,刺了好几根银针。

慕秦行医的次数不多,这些年跟着霍寒,瞧得多了,才可以有样学样。

好不容易刺完最后一处穴道,慕秦紧攥双拳,狠狠松下一口气,下一刻,忽感脖颈一凉。

谢玉的冷剑压上了他的肩头,剑锋倒映那双风流绝艳的桃花眼:“你想做什么?”

慕秦:“不是督主写信,让草民回来吊唁的吗?”

他吊着一口气,回过头解释半天,才终于让谢玉放下警惕。

谢玉去探霍寒的脉搏,的确比之前更有力了一些。

慕秦立在一侧,垂着眼眸回话:“我是在武林盟认识霍寒的。”

“大概在八年前,他刚从南梁逃出来,被无数官兵追杀,摔下山崖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还很不幸的,砸坏了老盟主养蛊的木屋。”

“毒虫毒蛇散了一地,但他人却没死。”

“他的手腕处皮肉翻卷,几乎磨出了白骨,大约是用刀子刺向山壁来缓冲下坠的压力,手腕虽有磨损,但掉下来的时候,却不至于摔死。”

“他留了最后一口气,求老盟主救他,手里攥着老盟主最爱的那条毒蛇,都快掐死了。”

“老盟主欣赏他的狠劲儿,正好那会儿幼子又被朝廷所杀,正在伤心,便收了他做义子,教他医术,授他武艺。”

“可是……”慕秦顿了顿,目光扫向霍寒:“他身体里被人注入了过量的蚀心蛊,记忆错乱,经脉寸断,刚开始练武,就好几次心跳骤停,险些撑不住。”

“老盟主为了救他,找遍了当时的神医,最终,只有一人给出了药方,说要取药人的心头血为引,喝下五次,方可痊愈。”

“……可主子不肯。”

慕秦道:“那药人身子不好,取五次心头血,会死人的。”

“主子生性良善,不愿为自己伤害旁人,便趁老盟主不备,自己将情蛊的蛊王传入心脉,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现下情蛊已死,心脉难连,不如再回武林盟。”

慕秦有些激动:“那里,还有神医留下的方子!”

“好。”

听到谢玉应声,慕秦有些诧异:“督主,朝堂江湖向来势不两立,您这样的身份,若是去武林盟总坛,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