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下骤然降临的寂静,以及不自觉的,鹿安清稍显放松的神情。
……公西子羽?
“母后,您怎么把鹿史官给请了过来?”还未见人,就听到了那近来熟悉的声音,“这可当真折腾他了。”
比起在外的时候,此刻公西子羽的声音听起来,分明是同样的声线,却是真诚了许多。
宁皇后:“我儿欣赏的人,本宫怎么就不能看看是何模样?”
皇后听着强硬,却也带着淡淡笑意。
脚步声渐近,母子两人,齐齐地朝着外头看来。
鹿安清欠身行了礼。
宁皇后朝着他笑了笑,让他坐了下来,淡淡说道:“大公子说到,近来许多事情,都有赖鹿史官教导,本宫便想着,总该见见……”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门外有人急急拜倒,声音有些急促:
“皇后娘娘,唐贵妃在御花园摔倒了,太医方才说,那胎儿怕是……”
他不敢说完,宁皇后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
等皇后一行人离开后,鹿安清缓缓眨了眨眼,看向对面的公西子羽。
宁皇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离开时还让鹿安清安心留着,可这是后宫,他怎能安心?
得亏公西子羽在这。
事发突然,鹿安清都来不及说上一句告辞的话。
公西子羽苦笑了声:“叨扰祝史,母后对我,总是有些保护过度。”
“皇后娘娘公正严明,会如此,怕是内有隐情。”
公西子羽讶异地挑眉,片刻后低笑了声:“确实如此。自打我被废后,就频繁遭遇刺杀,直到我成年后,才少了些。”
鹿安清:“……”
在宫中……刺杀?
公西子羽所言之事,外界从无人知晓。
而鹿安清望着那双清润带笑的眼眸,却也说不出一句反驳。
他犹记得,在明康帝的心声里感受到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惊惧。
鹿安清:“亲缘朋友,乃是随缘,强求不得。大公子莫要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不值当。”
正此时,鹿安清感觉自己的左脚好像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他略蹙眉,有意无意地扫过对面坐着的公西子羽。
那位清朗的公子因着他的话微弯着眉眼,正含笑回应,“……鹿祝史所言,也是至理。不可十全十美,只能……”
视线擦过左脚,鹿安清状似无意地挪了挪。
又像是错觉。
左脚的动作缓慢,也对外界的触碰没什么感觉。
在很多时候,在大部分时候,公西子羽并不喜欢撒谎。
正如他所说,有些东西,尚是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