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停留的欲望。
只能将枷锁打碎,然后就能自由了。
木朝生深吸一口气,想,只要把枷锁打碎便好了。
于是便从容下来,轻轻应了一声:“好。”
手指又被拽紧了些,季萧未盯着他的脸,打量着他的脸色,直戳了当道:“不想走,舍不得?”
木朝生:“……”
他表现得那么明显?
“按往常,你可不是这个反应,”季萧未乐得揭他的短,道,“你会€€里八嗦说一大堆,像马上就要插上翅膀飞走一般。”
不会像现在这般敷衍了事。
季萧未嗓间又开始发痒,强忍着咳嗽的欲望和喉咙深处的血腥气,慢吞吞起了身。
他比木朝生高很多,虽满身病气,近距离接触时,压迫感却仍然平铺而下,将少年笼罩在期间。
木朝生下意识退了两步,只是两步,很快又停了下来,懵然昂着脑袋。
无法视物的双目似两颗宝珠,明亮亮地将男人的容貌盛在其中。
他大约知道季萧未要做什么,也没什么躲避的想法,只是站着,仰着头。
片刻之后,男人果然微微倾身,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瓣。
他唇齿间还带着一点点残余的、苦涩的药味,被熏香的气息掩盖下去,几乎快要感觉不到。
季萧未声音很轻,这般说话时冷意便散去了,不清晰了,反而觉得温柔了许多。
他拨弄着木朝生颊边的碎发,同他说:“并非是要丢掉你。”
“朕拿在手里的东西,一向不会轻易松手。”
也舍不得松手。
“所以,”季萧未捏捏木朝生的面颊,脸上带着一道很难察觉的笑意,“不要害怕,没有不要你。”
“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需要暂时离开晏城,金达莱营在阳城,会比留在朕身边安全。”
提及金达莱营时木朝生忽然记起来身后的印记,神色忡怔:“为何……你为何€€€€”
他话没能说完,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吴信然的声音,混着吴文林的骂声,大约正在纠缠,来路走得缓慢。
二人便住了嘴,撤开了距离,没再继续下去了。
木朝生不愿说坠井一事的前因后果,但季萧未总能找着法子问到,很快便从白梨那里知晓了真相,暂时还未定罚,只先给他们二人禁了足。
阿南来来往往去找太医院院长,声势浩大,论谁多留意一下便能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吴文林旷了两日课,长兄忙于权斗,对他减了关注,这几日便没去书院。
吴信然知晓后将他抓到面前来训斥了半个时辰,消息传来时他也在场,闹着要一同前来。
弟弟性情直率,吴信然也不欲让他参与这些争端,他在身前便不曾继续与季萧未明争暗斗,瞧起来倒是规矩了许多。
吴文林满心都是友人的安危,顾不上同季萧未打招呼,忙上前来拉住了满面懵然站在一旁的木朝生的手。
季萧未的视线凉凉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吴文林浑然不觉,抽噎着将木朝生上下打量着,道:“你还好吧!呜……为什么不上榻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