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潜从来就不擅长领军打仗,司马厝是知道的,可叔叔临危受命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克服困难、重整散乱军心,中间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心酸?这些司马厝都不知道。
犹记其只愿摘取月光一捧,恋枕过舟清风二两,以文游览八方。可司马潜又分明是在司马霆故去后临危受命自承了那最重的担子,受了那最沉的枷锁,却仍是希望侄子能够自由。
“叔,说好了要亲自下厨的,合蒸肘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司马厝的声音已与平常无异。
“哦,哈哈好!”司马潜反应了一瞬后乐了,两步走过来伸手扳过侄子的肩膀,“就今晚,酌大白,话常情。”
灶火起时,对桌共食,冷暖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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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自《土冠辞》;
[2]摘引改自《少年结客场行》
(本章完)
第58章 照无眠 风停了,却并未揠旗息鼓
每至近年,京城的百姓们都陆续走出屋中来到大街小巷上采购年货,就连那些甚少出过闺门的妙龄少女也都相约出门为自己添置首饰,裁剪衣裳。民间这么热闹,宫中也不例外。一场官宴是少不了,既为了保佑京朝来年风调雨顺,也是为了迎接地方官员与军侯回京述职,文武百官均要携眷参加。
虽说是君臣同乐,众人却也心知肚明,这宫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臣子在君面前也不可能毫无规矩。
还未开席,宾客稀至。司马厝在前头随意地坐着,偏头看着在一边沉默得像块木头的久虔,问:“前夜你去哪了?唤不见人的。”
“属下知错,可有耽搁事?自愿领罚。”久虔肃道,收敛了原先的思绪。
“又没要追究你这个,你的剑€€€€”司马厝低眸,望了望他原先佩剑的位置,说,“是用腻了,还是嫌它用不称手?报备一声,要什么回头给你换。”
久虔常年带着剑都不离身的,又能把半条命给搁那去跟自暴自弃了似的,好好的索命利器被扔晾在了院角一夜,今早差点就被打扫的当破烂给收了。
“不,不必。合适的,再合适不过了。”久虔讷道,他根本就无法说出心里的压抑和挣扎。
寒凉会从剑身爬上他的手臂,继而侵袭遍了全身,那是让人自责的罪证,在司马厝的冠礼之上时,他就下意识地想要丢开剑,可又明知在不久后他就又会将之重新收起,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能忘。
“既已退,凭何联系?”司马厝问。
太监旋即朗声宣道:“龚氏攸德,温婉淑德,为六宫表率、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圣躬以明法度,有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特授金册印尊为贵后,钦此。”
里边现今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久虔沉思了一阵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接着俯低身向司马厝补充道:“若非东厂里有人露了踪迹引得对方折返,那次本是万无一失的。”
呈到前台之上被打开露于人前的,赫然是名贵至极的宝石凤雕,珐琅饰之不尽奢华,此外,宫女会意托举起来的孔雀羽线织锦贵袍更是绚烂夺目。
“接连被扰,他们干脆就连夜撤了,干干净净一点拖延也无,倒是重视避人耳目。”久虔将所知一一道来。
“另外的更重要。”
李延瞻微一错愕,随之转为甚喜。龚芜却是柳眉微蹙,定定地望着献礼之人目光复杂,指上丹甲几乎陷进肉里。
“旧式未易。”久虔眉间拧了一瞬,显然这于烟与否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孤芳不同处一地,本就是各顾各的,似乎从未有过交集。
“老爹陪同陛下去狩猎充实豹房的时候受了重伤,至今不愈,卧榻不起多时,他皮糙肉厚的可是身经百战,这回竟伤的这般严重,终是年岁渐高不堪厄。想我浑浑噩噩混迹多年也都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不想霉运竟落在我老爹的身上。”薛醒这萎靡不振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是有些可怜。
是际遇,还是能让其有了能不管不顾同东厂作对的底气。
涿东守备军总督,就任在位时间不长,平日里低调不见闻,却突然一掷千金在帝后近前显了脸。如一颗石子被丢下了湖面,各端也不过是受溅起的水花沾了片刻。
“薛伯父定能平安无恙。”司马厝并不擅长安慰人,只得投其所好地给薛醒递了个被黄绸包着充作黄金的银条玩。
身边忽而传出一声重响,是薛醒茫茫然地磕翻了凳子整个人摔下了地,惊得连近旁的司马潜都不由自主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