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定章早已让徐正杭带着湟川蕃兵前来加以困守,而谢定章本已是谋逆之人,他此时早已是破罐破摔,对什么行兵诏视之无物。
谢先智那日一出府门,便被徐正杭的人团团包围。
谁知就在此时,方延忽然从旁走出,挡在谢先智身前,原本便在吴府周围围守的方延人马,瞬间调转枪口面对徐正杭。
徐正杭一怔,怒声喝道:“方延!你在做什么!?”
方延冷声斥道:“麓亭侯现在手上拿着的,是天子御诏!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南境成定局,阿锦诞伽灵◎
葭月十六, 谢连舟还在昏迷不醒之态,谢先智拿着当朝天子下放的行兵诏,从吴府而出, 吴远山替其宣读。
行兵诏上一字一句写明,是即刻撤去前湟川王谢定章王位, 改立其兄谢先智为湟川城主,一地藩王, 执湟川蕃兵调用管制全权,更命谢先智立刻定南境之乱, 以正其藩王之位。
当日吴府门前, 湟川幕府都尉徐正杭,天未亮便率领数百蕃兵在吴府门外包围, 而早前便在吴府之外围守的府兵校尉方延的部下, 是尚未得到其主的指令, 一时茫然无措,不知进退。
当谢先智持行兵诏从吴府而出时,徐正杭二话不说便要上前将其抓捕。
而一直守在门外的湟川府兵, 是谢定章早前暗中私自建立的一支兵队, 当中是以校尉方延为首。
此支兵队人数虽不足一万, 却是经过精挑细选, 又有多年严谨有素训练, 所以全部都是优良精兵,而此一支府兵, 是直属谢定章,与徐正杭管辖的湟川蕃兵虽皆听谢定章命令, 蕃兵在明, 府兵在暗, 但平日间互不干扰,甚至平起平坐。
当时谢定章予以方延的命令,是让方延带其府兵,围守吴府及麓亭侯府,不得让任何人进出,凡有违者,格杀勿论。
以便围在吴府之外的府兵此时见徐正杭正要上前抓捕谢先智,一时之间是不敢让谢先智离开府上,便上前制止。
徐正杭平日间便与方延不和,此时更觉自己是受到其府兵的轻视,一时间更觉气愤。
尔后方延来到,徐正杭本想上前责怪方延一番,怎料他话没出口,方延竟是骤然倒戈,以拥护谢先智。
徐正杭当时也是不由一震,之后却是阴冷一笑,无再和方言延多话,立刻赶回王府,将此一切告知谢定章。
两日之后,湟川大乱。
谢先智拿着行兵诏到幕府上,逼谢定章将湟川长鱼兵符交还。
谢定章坚决不让,更嚣张而道,就算谢先智得到了长鱼兵符,如今湟川,乃至整个南境,人人早已以他谢定章为首,根本不会有人听令于他,所谓长鱼,不过就是摆设。
谢先智之后也不再与他多费口舌,当下便在军营之中宣告,若立刻归顺于他谢先智者,可赦免其罪,若有冥顽不灵,仍要跟随谢定章者,一律视为谋逆之犯。谋逆乃朝廷重罪,若经一定,乃株连九族。
但是湟川蕃兵是从来由徐正杭带领,又徐正杭此时此刻所表之态,是誓死追随谢定章。
此些人更加是能看出此时南境已有胜势,而朝廷软弱无能,天子不才无德,京城不堪一击。
孰宾孰主,对于平民百姓,他们在意的,不过是谁能让他们过上安乐生活。
以便就算谢先智持有天子亲发的行兵诏,却是真如谢定章所说,不过就是摆设,没有丝毫意义。
几日下来,只有三分之一的湟川蕃兵是愿意跟随谢先智,余下全部仍是留于徐正杭手下。
而如此一来,谢先智在湟川城内地位是岌岌可危。
论人力,湟川幕府内,一半以上的官员仍是留在谢定章身边,论兵力,谢先智此时此刻在湟川的兵力是远不足谢定章。
谢定章亦深谙此时局势,在接下来的几日中是越发派兵打压谢先智,是要将其逼出湟川城,甚至放言,若谁能取得谢先智人头,或者行兵诏,立刻加爵封官。
但谢先智此时身边仍有方延手下的府兵,虽人数不多,但的确实力超群,让谢先智暂时还能平安留在湟川城内。
二人之间相互想要将对方逼出城外,但是谢先智是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而至葭月廿七,谢定章忽然发起猛攻,谢先智为数不多的蕃兵更在此次突然袭击中损失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