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今日是肯定退不下去了,今晚必然是要再次对付一晚。

由于山洞大小有限,司徒青辰跟沈砚礼,两人肯定是要睡在干燥无潮的地方。

剩下可供人休息的地方,过于有限,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也实在顾虑不了那么多。

司箐跟司槐挤在一处,寒星等人倒是不挑,随便有个地方,靠着也能休息。入夜。

两团篝火为众人烤着潮湿的衣物,同时驱散不安与寒意。

司槐跟司箐在按时服药后,借着药劲,头靠着头很快便睡着了。

许是今日早些时候,受司徒青辰带给他的危机感影响,司槐这次竟然做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梦。

梦境中,司槐置身于一片朦胧的灰暗世界,四周的景象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

视线中,唯有一块玉佩在面前轻轻晃动,圆形玉佩中心雕刻着精细的莲花图案,边缘环绕着云纹,司槐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耳边,一个男人的声音絮絮叨叨地响起,那声音忽远忽近,带着一丝诡异的回音。

“三皇子沈砚礼,其人貌似忠良,心怀叵测,表面为民请命,实则暗藏野心,图谋不轨。

他私养死士,结党营私,凡有知其谋者,皆遭其毒手,连累无辜,族亲亦难逃其祸。

此等行径,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男人越说越激动,连同司槐的心跳也跟着加剧,但这种情绪的被带动,似乎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强制的剧情设计。

司槐的视角就像是被固定在这具身体中,被迫感受着他的情绪变化,他的视角,没有任何主动权。

无法抬头看向男人的样貌,也无法活动,就只好继续听男人往下说。

“吾今救尔等于水火,授尔等以功法,赋予尔等反抗之力。望尔等铭记此恩,勿忘此仇!

沈砚礼之罪,罄竹难书,尔等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吾之期望,非为己私,乃为天下苍生,为那些含冤莫白的亡魂!”

激愤的演讲最后,男人还不忘长叹一声,大幅晃动玉佩终于逐渐平静垂下。

“尔等切记,勿负吾望,勿负亲恩。”

司槐注意到,在他说这些话时,隐约一直有铁链的碰撞声和许多人的痛苦哀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声音。

梦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眼前那玉佩完全静止,无声的悬挂垂在那里。…………

半醒状态下还未睁开眼,便忽然听到那梦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该上路了。”司槐:!!!

思维的惯性,让司槐第一反应便是有人要对沈砚礼不利。

猛地坐起身睁开眼,满目惊恐的大喊,“别杀他!”

由于起的速度实在太快,司槐一阵目眩,连连干咳。

等他平复好,再度抬眸,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不解和震惊的目光注视着他。

还好司箐反应迅速,急忙跪下身,替司槐辩解,“司槐昏迷数日,一定是还有些糊涂,还望殿下勿怪!”

司槐现在确实是有些糊涂,他环视一圈,将视线最终定在了恭敬做出“请”动作的司徒青辰,和完好无损的沈砚礼身上。司槐:……

短暂的沉默后,司槐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

“殿,殿下……司槐知错了……”有外人在场,司槐自是要按礼数来,反应过来便急忙起身施礼道歉。

沈砚礼面沉如水,摆摆手,淡然道:“汝已高烧昏迷三日有余,仅能勉强咽下清水,粒米未沾,本王心知汝非故意,故不加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