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钗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觉得花将军手上功夫比嘴皮子厉害很多倍。
“你说他几招能将人拿下?打个赌,”李爻站在风口有点咳嗽,闲得没事,开始找事,“猜对了我请你喝酒。”
“猜错了我请你?”松钗笑问。
李爻撕魂翻花,还刀入鞘,答得漫不经心:“错也是他不争气,让他请你。”
“五招之内,”松钗笑道,“能赢。”
“哈哈哈,昭之压力不小啊,”李爻语气贼招欠,虚着声音喊,且并不介意再给他加几码压力,“我猜五招不行,起码八招。”
这俩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花信风抽空剜了李爻一眼。
“嘿哟,”李爻阴阳怪气跟松钗打趣道,“小看他了,还有闲心瞪我。”
花信风终于忍不了了,镗开无夷子当胸一剑,怒吼道:“师叔你到底哪头的?!”
“当然是你这头的了,”李爻抱怀观战,“心谋专攻,兼取必失,这是历练!”
他说完朗声大笑,毫不反省自己的无理搅三分。
花信风一口恶气无处发泄,全撒给无夷子了。
小老道被他一脚踹飞时,正是在第五招上。
他收势向李爻恶声恶气道:“你欠人家姑娘一顿酒。”
李爻乐呵呵的:“好说,这钱我出了,”他溜达到花信风身边,在他肩上一搭,低声道,“但家里那个闹起来我吃不消,所以你替我陪了吧。”
李爻看似胡打乱闹,其实是这老油条看出花信风对松钗有不经意间的在意,很微末,只因他与花信风太熟,才看得出松钗在花师侄心里有些许不一样。
他倒没深想二人的往后,只是觉得花信风太单了,有人多与他玩笑几句,都挺好的。
另外一边,牛鼻子师徒二人被五花大绑。
检查过嘴里没有吞食即刻毙命的毒,由重兵押着,启程往鄯庸关去。
李爻此次行动迅速,从接信到抓人回营,只用了大半天。
一行人快马到驻军营地时,天都没亮。
李爻本打算连夜审人,路过景平军帐时,看见帘子缝隙里透出点点暖烛火。
他遂想起景平不声不响默默等他的无数个夜。
对方当时什么都不说,只闷不吭声地等他回来,知道他到家,再闷不吭声地睡觉。仿佛同在一个屋檐下,都能让景平安心太多。
李爻愣神片刻,转头向花信风随口交代:“你先审那俩货,天亮了我去看。”说完,往景平帐子去了。
花信风看着他背影,暗声唾弃:见色忘义啊。
转念他又觉得李爻身体不好,是该休息少时。
松钗跟在一边,突然问:“将军脸怎么了,若是冲风抽筋,得赶快找大夫扎两针,”她向花信风叉手一礼,“方才多谢相救,事罢我请你喝酒。”
花信风:……
无言以对,只得找两个牛鼻子老道解闷去了。
现在也不知该说太晚还是太早,李爻脚步很急,到军帐前又压低了声音€€€€景平万一熬不住睡了呢。
他示意亲卫不必做声,悄悄掀帘进账,见景平果然伏在桌上,半张脸埋在手臂间,手上捻着文书的边角。
帐帘轻轻落下,帐内只剩安谧一团,柔软了将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