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熊被抓一周后,乐苏羽退学,ls宣布解散。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填补乐苏羽的空缺,再加上林烁本人不愿再和任何人搭档,所以,林烁开始单飞。
她单飞后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就算花琉璃和冷昙烟鼓动所有认识的人去买了,销售量还是很惨淡——果然是受了乐苏羽的影响,或者说,受了乐苏羽她“爹地”乐熊的影响。
“不要再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寝室里,花琉璃拍着林烁的肩膀安慰她——自从ls解散后,以前那个乐观开朗的林烁就不见了,只有一个整天趴在书桌上闷闷不乐,然后早早上床睡觉,不爱言语的林烁。
和冷昙烟一起走在去教室的路上,花琉璃忍不住叹息:“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连身边的人都帮不了。”
冷昙烟耸了下肩,用清冷的嗓音开口:“你又不是圣母,管那么多做什么?林烁和我们一样,都是快20岁的人了,你要相信她有能力独自面对眼前的困难。”顿了顿,“其实,遇到这种事,她还能坚持来上课,已经很坚强了。”
“这倒是。”花琉璃说着,又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呐,昙烟,你知不知道……我的文被盗了?”
“啊?”冷昙烟诧异了一下后,很淡定地说,“那证明你写得不错,不是挺好?”
“哪里好了?”花琉璃皱眉,“盗文啊!这是侵害知识产权的行为!问题是……我搜索自己的文,前几页都是盗文,说明看盗文的读者,比看正版文的读者多得多,为什么会这样?”
冷昙烟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不知道,反正我看文从不看网站。搜索书名,哪个链接顺眼就点哪个。而且……能免费看的文,为什么要付费看?”
花琉璃震惊——骚年!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啊!如果大家都是这种想法,专职写作的人都要饿死了啊!
注意到花琉璃眼中闪过的一丝恼怒,冷昙烟安慰地拍了下她的肩:“我知道你是作者,所以痛恨盗文,但我只是个纯读者,当然只会以读者的角度思考问题。反正我觉得,盗文之所以存在,一定是有这种需求,读者要不要付费看文,是读者的自由吧?”
花琉璃咬了下唇,欲言又止,胸口忽然好闷,闷痛到无法呼吸……
讲真,她从来没奢望能靠写小说赚什么钱,但是……真的没想到,在国内,人们对知识产权的重视程度,会低成这个样子……
难道大家都不认为盗文是违法的么?或者,明知道是违法的,却依然支持?
这就跟明知道偷东西是违法的,但因为偷东西的人太多,警察放弃了抓捕,所以就放心大胆地偷一样。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入v呢……
花琉璃忽然有些生气,却又懒得反驳冷昙烟,所以蓦地加快脚步,把她撇到了身后。
然而,到达教室后,两人还是坐在一起,正常聊天,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这就是室友,毕竟是要相处四年的人,能不闹翻就不闹翻,何况是为这点小事——不值得。
临近期末的时候,为了考试期间不断更,花琉璃光顾着存稿了,好久没上游戏,不知道又被其他玩家甩下了多少级。
风笑叶因为《无月》拍摄网剧的事情,真的只在考试期间来过学校。不过,看他考完后一副“卧槽我复习了那么多,居然只考这些?”的拽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终于放寒假了,花琉璃整理好行李,刚想发个短信给自家老爸,问问他到了没。没想到刚拿起手机,就收到一条母上大人发来的短信。
母上大人:琉璃,你爸今天没空来接你,你先在学校待着。
什么!没空来接?我床都拆了你特么在逗我!
花琉璃连忙回了条短信过去——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来!
不就是先乘出租车去坐x线,然后到y站换z线,再到……再到哪里下地铁来着?几号口?然后好像还要乘几路公交车到……
花琉璃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原谅她,她是个路痴……真不知道自己当年地理是怎么考到满分的……
果然,没过多久,琉璃妈就回了她这样一条短信——不!别冲动!就算你回来了,也没人给你做晚饭!我和你爸今天有点事要处理,你还是乖乖在学校待着吧!
乖乖在学校待着,我也想啊……问题是,我特么已经把床拆了啊!
花琉璃撇了下唇,回复——那我让欧阳哥来接我吧,晚饭我可以出去吃,反正我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有剩余。
本以为这次琉璃妈该同意了,毕竟她一直都很信任欧阳白。然而,出乎花琉璃的意料,琉璃妈居然秒回了两个字——不行。
看着这两个字,花琉璃大脑一片空白——不行?为什么……难道家里出事了?父母不希望她卷进来,所以才让她待在学校?
皱眉猜测了半天,越猜越离谱,越猜越不安,终于,花琉璃忍无可忍地点开通讯录,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手机里传出好听的音乐,
没过多久,琉璃妈接听了电话:“喂?琉璃?”
“家里出什么事了?”花琉璃脱口便问。
琉璃妈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严肃地回答:“我和你爸没事……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好好待在学校,听话。”
“你和老爸没事,那么,是欧阳哥出事了?”花琉璃皱眉。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坐在车上的琉璃妈,有些头疼地看了眼身边驾驶座上的琉璃爸,那眼神就好像在说——都是你的错,把女儿生得那么聪明,想瞒都瞒不住……
其实,不用琉璃妈回答,光是听到那声叹息,花琉璃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欧阳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他是我欧阳哥啊!”
琉璃妈放下手机,用另一只手遮住话筒,问身边的琉璃爸:“要不……还是把琉璃带上吧?”
“别让她卷进来,你让她早点休息,我明天上午再去接她。”
听着琉璃爸“霸道总裁”式的口吻,琉璃妈只好照做——对手机那头的琉璃强硬地说:“让你别管你就别管,早点休息,挂了。”话音刚落便挂断了电话。
早点休息?花琉璃自嘲地一笑——欧阳哥出事了,我哪来的心情休息?
冷昙烟很早就回去了,林烁正在整理行李,听到花琉璃刚才的话,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花琉璃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忽然想到了墨黎——她最关注欧阳白的一切了,连他洗澡的时候会先洗哪个部位都一清二楚,或许知道点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墨黎。
大概过了两分钟,墨黎接听了,不等花琉璃询问便有些激动地开口:“琉璃!小白出事了!有人把他告上了法庭!”
“什么!”花琉璃震惊,第一反应是——什么!欧阳哥也犯了强|奸罪?
然后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怎么可能!欧阳哥才不是那种人!
“你知道把他告上法庭的是谁吗!是欧阳静!那个被乐熊强|奸后,把乐熊告上法庭的人!你说她是不是告人告上瘾了?我本来还有些同情她,现在只觉得她恶心!”
“所以欧阳哥犯了什么罪?”花琉璃听她说话快被急死了,心跳忽然跳得好快,有力地搏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挣脱胸膛跳出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她以什么罪名把欧阳哥告上了法庭?”
“盗窃罪!而且是巨额盗窃!”
“怎么可能……”花琉璃咬了下唇,“呐,墨黎,你能带我去现场吗?”
“我也想去啊!可我父母不让我去啊!连地点都不愿意告诉我!”墨黎说着,骂了句脏话,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去问问小天有没有空!让他送我们去!”
花琉璃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墨黎就把电话挂断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花琉璃真的是坐立不安,每过几秒都想给墨黎打电话。忍了大概五分钟后,她终于再也克制不了内心的冲动,点开通讯录,然而,还没来得及打过去,墨黎就先她一步打了过来:“琉璃!快点下楼!小天快到学校后门了!”
听到这句话,花琉璃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拿起钱包便向门外冲去,同时对着自己的手机说:“好!我马上来!”
当时的她根本没有多想——水沐天是风凌的助理,风笑叶的基友,为什么会答应墨黎的要求?他跟墨黎,是什么关系呢?
车上的气氛有些凝重,当三人终于到达现场时,已经开庭了。
花琉璃踏进法庭的那一刻,只听审判长用冰冷的声音,面无表情地开口:“被告人欧阳白,起诉书副本有无收到?何时收到?”
法庭上的欧阳白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收到了呢……何时收到?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2016年10月13日,嗯。”
☆、109判决结果
2016年10月13日……现在都2017年1月中旬了啊!
原来欧阳哥早就收到了起诉书副本,可他什么也没说!
想想自己最近真是太不关注他了——又要存稿又要复习迎考,所以几乎没有联系过他。
花琉璃匆匆扫了眼旁听席,看到了坐在第四排的——自己的父母。
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下后,花琉璃不安地看了眼身边的墨黎,只见她脸色苍白地盯着法庭上的欧阳白,眼中写满了紧张。
接下来,书记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花琉璃没有细听,只知道他最后说了一句:“被告人听清楚没有?”
欧阳白懒懒地点了下头:“听清了,我又不聋。”
花琉璃皱眉——欧阳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被告人啊!这个态度妥妥减分啊!
审判长没有在意,用冰冷的声音开口:“被告人欧阳白,你是否申请回避?”
“不了。”欧阳白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
于是,审判长敲了下法槌:“现
在开始法庭调查,先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
审判长说完这句话后,公诉人站了起来:“s市b区人民检察院起诉书……”
他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总结一下就是——欧阳白14岁那年,偷了欧阳静一张储|蓄卡,卡里有超过10万元巨款。时隔七年,欧阳静终于知道了偷卡的人是欧阳白,所以把他告上了法庭。
听完起诉书的内容,花琉璃和墨黎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卧槽什么鬼”这五个大字。
“证明上述事实的主要证据有:证人欧阳静证言、被告人供述等。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因被告人犯案时年满14周岁未满18周岁,依法应减轻或免除处罚。现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141条规定,提起公诉,请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64条规定,对被告人欧阳白予以惩处。此致,s市b区人民法院……”
公诉人说完后,审判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被告人,公诉人刚才宣读的起诉书听清楚了么?”
欧阳白侧头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不耐:“听清楚啦……好烦。”
那一刻,花琉璃真的很想冲上去揍他一拳——真的。
“被告人欧阳白,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有无异议?”
“没有。”欧阳白斩钉截铁地说,旁听席上一阵骚动,想要议论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没有异议?没有异议你上法庭干嘛来了?
审判长立刻敲了下法槌:“安静!”顿了顿,“下面由公诉人对被告人进行讯问。”
公诉人看向欧阳白:“被告人欧阳白,公诉人今天在法庭上就本案事实再次对你进行讯问,你必须如实回答。听清楚了吗?”
欧阳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片刻之后,无奈地点了下头:“嗯,听清楚了。”
他的语气终于好了那么一点,真让现场所有认识他的人替他捏一把汗。
于是,公诉人开始发问了:“被告人欧阳白,你与欧阳静是否认识?”
欧阳白往欧阳静的方向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嗤笑:“不认识。”
公诉人皱眉:“我再问一遍,你与欧阳静是否认识?必须如实回答!”
欧阳白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抬高了声音:“说了不认识!她的储|蓄卡确实是我偷的!里面确实有10万多块!我就是靠那笔钱租房、上学,存活到今天!直接判我啊!直接判我个死刑啊!谁怕谁啊!”
审判长连敲了好几下法槌:“被告人冷静回答公诉人的问题!”
“我很冷静!我冷静得甚至有点想笑!”
审判长又敲了下法槌:“鉴于被告人情绪激动,现在休庭,待被告人情绪稳定后继续开庭。把被告人欧阳白带回法庭候审室!”
就这样,欧阳白被带出了门外。在离开法庭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往旁听席上看了一眼,没想到,就是那一眼,他看到了花琉璃……
心脏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5分钟后,审判长宣布继续开庭,回到法庭上的欧阳白,明显比刚才冷静了很多。
“公诉人对被告人继续讯问。”
审判长说完,公诉人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被告人欧阳白,你与欧阳静是否认识?”
欧阳白抿了下唇,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和欧阳静的关系,但是……
一想到花琉璃在场,他的心脏就跳得好快,突然……很想借此机会,告诉她一些东西。
一些她一直都想知道,却一直无从得知的东西……
“认识……”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发出一声叹息,“她是我的……母亲。”
就算不回头看,他也能想象到花琉璃此刻脸上的震惊。
“为什么要盗窃欧阳静的储|蓄卡?”
“因为我穷。”欧阳白脱口而出,沉默片刻后,补充道,“那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要离家出走,但我没钱,所以只能偷她的储|蓄卡。密码是我猜的——她的生日。”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欧阳白咬了下唇:“因为……”他往欧阳静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她脸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变得有些慌张。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因为欧阳静的丈夫,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他说着,忽然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凄凉,“所以,天天被虐待什么的,很正常吧?”
旁听席又开始骚动了,花琉璃看了眼身边的墨黎,只见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花琉璃皱了下眉,伸手握住她的手,希望能通过这个动作,让彼此都获得些许安慰。
“忍受不了那个男人的虐待,所以我离家出走了。”欧阳白说着,再次叹气,“当时的自己太蠢,只能想到这一条生路。呵……是的,生路。我真心觉得,如果我在那个家里再多待一天,我就死了。”
公诉人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你离家出走后,回去过么?”
“没有。”欧阳白肯定地回答,“我已经忘了那个鬼地方长啥样了。”
“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哈,这我怎么知道?”欧阳白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平静地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我想欧阳静也不知道——和她睡过的男人多了去了。”说着,他面向欧阳静的方向,微微一笑,“恭喜你啊,终于被人强|奸了一次,开心不?”
审判长连忙敲法槌:“被告人!注意你的言辞!”
“抱歉。”
公诉人继续发问:“你偷的那张储|蓄卡现在何处?”
“我拿到卡后,找到附近的银行,把里面的钱陆陆续续取了出来,取完就把卡扔了。”欧阳白回答,“我第一次取到钱后,买了个旅行包,把之后取出来的钱都塞进了包里,然后背着包坐地铁坐了好远,期间在s市h宾馆住了一夜,就是那一天,上网看到了s市b区h新村44号102室出租的信息,就找过去租了,然后一直租用到现在。”
“那10万元现金的详细去处?”
“详细去处?”欧阳白嗤笑了一声,“我就是靠那10万块存活到了今天——房租、学费、生活费……不过,我初中开始,通过某些手段陆陆续续赚了不少钱,到今天,也快存够10万了。”
“某些手段?具体是什么手段?”
“我可以不回答么?”欧阳白问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哦,这些手段绝对合法!虽然我有过干某行的念头,但我没那个胆子。”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花琉璃还是墨黎,都是一脸黑线——喂喂……某行是指什么行业啊……
公诉人思考片刻后,对审判长说:“审判长,公诉人发问完毕。”
审判长立刻看向辩护人:“辩护人可以对证人进行发问,是否需要发问?”
“需要。”辩护人是个女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瞪了欧阳白一眼——真是的,开庭前她对他说的话,他真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好在他现在配合多了。
辩护人看向欧阳静:“证人,你如何确定盗窃的人是欧阳白?”
欧阳静早就坐不住了,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眼中甚至带着些许惊恐,显然没想到公诉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思考半天后,她回答了这么一句话:“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
“也就是说,你只是猜测?”
欧阳静一阵哑然,好半天才想到要反驳:“他不是已经承认了么?”
辩护人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问:“你确定欧阳白是盗窃者,具体是什么时候?”
“在他离家出走后不久……我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他再也没回来,显然是早有预谋……”
“据被告人说,他离家出走时只有14岁,也就是七年前。为何你现在才提出诉讼?”
欧阳静再次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