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个晚上顾江阔厚着脸皮住进来,果然就没再搬出去,俨然把姜大少爷的主卧,变成了‘他们俩的房间’。
顾江阔搀住他,就闻到一股甜软的酒气,问:“喝的红酒?”
“嗯,没喝多少,不用搀着。”姜总嘴上这样说,却没有挣扎的意思,乖乖由顾江阔挽着胳膊、扶着腰,回了卧室。
“我替你换衣服吧。”关好门之后,顾江阔说。
姜糯“嗯”了声,让伸手就伸手,让仰头就仰头,配上一张被酒气熏得透粉的脸蛋,整个人乖得不行,顾江阔以为他喝多了,便没主动提正事。
殊不知,姜总就是在思考,等脱掉长裤的时候,他终于理清思路,问:“所以他提的要求只是这些?让你陪他回南洋长住,就这么简单?”
这时候,姜糯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衬衫,和一双配皮鞋的纯色袜子,顾江阔半蹲在地上,刚给脱了半只袜子的动作一顿,“对。”
他慢吞吞地帮姜少爷脱掉一整只袜子,露出瘦窄玲珑的脚,姜糯体寒,不大爱出汗,闷在皮鞋里一整天的脚也很干爽,没丁点异味,脚趾肚和脚心的皮肤透着粉,从脚背到小腿再到没入衬衫下摆的皮肤都是冷玉一般的皙白。
顾江阔慢腾腾地握住姜少爷另一只脚,说:“我大约能猜到顾仲鸿的用意了,这三天他悄悄去了泰国。”
姜糯震惊地抬起那只脚€€€€袜子还在顾江阔手里攥着,另一只袜子便这样被成功拽掉€€€€问:“你怎么知道他的行程?”
姜总自认为是燕林的地头蛇,别说商圈,就连有关部门的领导,也会给他两分薄面,消息应当是灵通的,却也只是听说顾老爷子这几天对外宣称抱病在床,刻意打听,也没问出他老人家的行踪。
顾江阔是怎么知道他去哪儿的?
顾江阔轻描淡写道:“其实不难,我有我的办法,我在基层做得比较久,认识的三教九流就多一些,盯人盯梢的事儿上不得台面,没什么好说的。”
姜糯:“……”
姜糯心道:你可别妖魔化‘基层’俩字了,我们姜氏基层都是本本分分的社畜好么,哪有像你这样手眼通天的?
顾江阔这时候直起上半身,扔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看起来莫名有两分虔诚,一颗颗替姜糯解开衬衫扣子,哑声问:“去洗澡吗?”
姜少爷对这一天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到现在已经没什么抵触,从善如流地说:“一起吧。”
这么痛快,倒是让顾江阔震惊,他解他扣子的动作一滞,猛然抬头,眼中迸出惊喜,旋即又迟疑起来:“糯糯,你是不是因为我要走了,所以才……你不用因为这个勉强自己。”
“谁说我勉强自己了?”姜糯的脸一下子烧起来,“我没有……”
好像说没有也不对,显得他很渴望似的,姜少爷没解释出个子丑寅卯来,虎着脸说:“哪那么多废话,你要不要一起?”
顾江阔:“要。”
还是那池浴缸,顾江阔去放水,姜糯却矜持起来,裹着不能沾水的大牌衬衫,坐在水汽氤氲的宽大浴室里,直到眼看着顾江阔丢了泡澡球进去,清澈的热水水面上迅速泛起一层绵密的泡沫,他才裹着衬衫,赤脚踩着地上的水渍,啪嗒啪嗒走到下沉式浴缸边沿,把自己沉了进去。
因为过于紧张,还忘了脱衬衫。
“……这件valentino衬衣不能水洗。”顾江阔委婉地提醒。
姜糯的脸更红了,化身嘴硬男孩:“……我知道!这件不怎么喜欢,早就不想穿了!”
并且飞速转移话题,“你还没说,顾老爷子去泰国干什么了?”
看着温水把那件白衬衣浸透,一点点变得透明,紧紧贴在姜糯身上的情形,顾江阔就不太想谈正事,可如果不配合着先转移话题,他怕姜大少爷恼羞成怒,答应好的事情又反悔。
于是慢慢贴着浴缸边沿,边靠近姜糯,边说:“顾仲鸿是去见一个所谓的大师,具体问什么就不知道了,但他身体似乎不太好,也许是年纪大了怕死,想问什么巫蛊之术,延年益寿也说不定,说来也巧,见过那位大师回来,就改口答应我的条件。”
姜糯也是一惊:“你是怀疑,他想利用你,搞封建迷信?别是那老不死的,想做法吸你的阳寿吧?”
顾江阔笑起来,一个猛子游过去,姜糯被溅了一身水和泡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捉住,顾江阔扣着他的下巴,有些激动地吻了上去。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喘,顾江阔热烈地看着他,“糯糯,你骂的那句‘老不死’真好听,你从来不骂人的。”
“我好喜欢看你为了我发火。”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姜糯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两人贴得太近,让姜少爷不由得又去掐自己的小臂,猛然想起那天在宿舍里丈量过的结果,临场发怵,不敢看顾江阔的眼睛,却也不好跑,慌不择路地说:“他,他要是想做法害你,就别去了,我,我……”
“我知道你可以养我,但你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