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 诺 1

在医院病房里,黎曼突然问:“陶剑,那等我手术好了,你会和我结婚吗?”

陶剑愣住,眼帘低垂,不敢直视黎曼的目光,弧形的嘴唇稍微动了动,没有声音。

黎曼见陶剑没有回答她的话,又默默流下泪来。陶剑从桌子上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她,表情复杂地不知该如何言语

黎曼接过餐巾纸把眼泪擦干,吸了吸鼻子,将身子坐正。然后她认真说道:“陶剑,我不是逼你,就当我没问过我自己是什么情况心里清楚,今天想要跟你说的其实是谢谢你,谢谢你同意壹壹随我父亲的姓,并同意由他们来抚养他,今后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有壹壹在父母身边,相信会减轻一点他们的痛苦”黎曼说着又哽咽起来。

“曼曼”

“陶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看在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的份上,我求你答应我,今后无论遇到什么,请你一定要帮助我的父母和壹壹,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也请你一定要遵守现在的承诺,从今以后不能以任何理由将壹壹从我父母身边带走”

“曼曼,这个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尽力保护孩子和令尊。还有我说过的话和同意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只要壹壹生活得好,我绝不会食言。你马上就要手术了,不要总往坏处去想,开心点,坚强点,一定会好起来的!”陶剑安慰她道。

“谢谢!”黎曼欣慰地笑了,她拉住陶剑的手,突然撒起娇来:“那你今天晚上能不能陪在我身边?”

陶剑微微有些愣,随即他马上点了点头,英俊的脸暗红起来。他这才想起这么久以来,他好像都没有单独在病房里陪护过黎曼。

特别在孩子出生以后,他更是只关注孩子的种种,黎曼的一切一直都是她的父母在操心,他几乎都没拿过什么主意难怪特护小姐会说那样的话,他们----确实不像一对正常的夫妻。

整个晚上,陶剑几乎都静静地坐在黎曼床边陪她,给她削苹果、剥瓜子,还给她说些幽默的小笑话。终于黎曼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在陶剑的呢喃细语之下,她安静地睡着了。

轻轻将耀眼的日光灯换成柔软的壁灯之后,陶剑坐到窗户边,才伸手将手机翻出来看。电话不多,除了陶俊在一个小时前打来的一个未接电话外,另外两个是林艺君打的。一个是下午三点十分,还有一个晚上的八点打来的。

以为陶剑还在生气才没接她电话,林艺君还发来一条短信:陶剑,真不想听我的电话了吗?

陶剑心里一阵酸楚。

要是在昨天以前,无论多晚,陶剑都会立马回电林艺君,然后两人就会在电话里说上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以上的情话,虽然大多是他在说她在听,但彼此都会感到特别幸福

可现在他却一点心情都没有,眼睛无神地盯着手机,脑袋还是空捞捞的,胸腔里还是气鼓鼓的。

身体的疲劳加上内心的愤怒使他像一个市井丈夫,赌着气不去理会那惹他伤心难过的妻子

回过头来再看熟睡中的黎曼,清瘦的面容上眉头紧皱,睡梦中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份骄傲和负气,整个人如今真的成熟了不少。

病痛也许会让骄傲的黎曼变得懦弱,但为人母亲却令她变得温柔、长情了起来。

陶剑心情复杂,思绪万千:自己纵然不是特别爱恋着黎曼,但她毕竟曾是自己的女人,如今又身患重病,再加上还有壹壹这条纽带,如今岂是几句话就断绝得了关系的?

陶剑叹了口气,悄悄在心里祈祷:但愿上苍眷顾这个初为人母的女人吧,早日还给她一条健康、幸福之路!

早上九点,黎曼被护士推进手术室后,黎清明和杨琳还有许多黎家的亲戚都在手术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陶剑和谢琴还有姑姑陶仁兰也在走廊里守着。

一直到中午一点,将近4个小时了,还看不见手术室的绿灯亮,守在门外的十几个人个个神情凝重,无不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