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青萍而言生活就像一碗清汤,没滋没味,偶尔加进一点佐料,也是麻辣到让她拒绝的,在整个六月的日历上只有25号被着重标了出来,因为这一天是陆漠南和夏小虞结婚的日子。
夏小虞口头邀请了青萍:“你来吧,我特地为你留了位置,红包你也不用送,我们不缺钱。”青萍本来不愿意去,可是夏小虞又说:“来宾中多得是高富帅,说不定能被看上。”夏小虞的嘴角不自然地笑,“当然,这个还是看缘分的,要是想着结婚,我看你还是乘早打消念头。”
青萍这样的处境,每个月只有额定的3000元进账,除去房租吃饭以及交通,下班后即刻回家,没有社交没有应酬,也只能省下1500,如果买点衣服再加一点生活用品,可能一分钱也不剩,女孩子应该有的享乐以及城市的热闹繁华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生活的落差平淡以及空虚寂寞让她变得越来越沉默,有的时候她经常走神,看着路人的欢声笑语看着远处的热闹非凡,她内心的寂寞空洞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她不断拖进一个黑洞。
她逐渐意识到,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她会变成一个沉默的疯子,一个神经病,她需要建立自己的社会羁绊,人是社会性的动物,社会性是人的基本属性,她不能脱离人群而生活。而她在生活中接触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她唯一的社交场所就是她工作的饭店,可是这里只有几个年龄偏大的大妈,她是饭店里唯一的年轻的活物,却被困在这样的死寂之中。曾经也有几个年轻女孩,但是嫌工资低辞职了,有一个去了夜总会当起了坐台公主,几个月前还回来过,带着一个非主流的男子一起吃饭,她打扮的浓妆艳抹,但都是一些劣质的化妆品,她说她找到了真爱,愿意和这个人一起生活,可是没过几天非主流抛弃了她,嫌弃她是坐台的,后来她就和一个年长20岁的男子在一起了,他们没有来吃饭,因为他们去高级的酒店,有一次路过她给大家带了水果,青萍察觉到她的化妆品档次升高了,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少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年轻资本也在她的脸上变得沧桑。
生活是多么讽刺,陆漠南的婚礼是一个机会,是她最最害怕的场景确是她寻求新生的契机。
让青萍万万没想到的是,莫北会再次来找她。那天下班回家,青萍打开车改房的门,七月的天气,屋里没有窗户,闷热异常,洗水台边剩的半碗米饭,一只蟑螂从碗边快速掠过。
青萍平淡地看着这一切,她脱了鞋蜷缩在蚊帐里,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敲到第三声青萍才起身,因为她不敢相信会有人来敲她的门,她的第一反应是房东,然后她心慌地开始思考房租的问题。
看见莫北的那一刻,青萍有一种看到太阳的感觉,他穿着高级的剪裁合体的西服,一尘不染你的皮鞋,带着卡地亚的表,站在她简陋的车改房前,像一个神祗降临人间。
青萍发自内心的笑了,她惊喜地感叹:“是你!”
莫北敲门的手在空中僵了半秒,然后礼貌地回以微笑:“看见你屋里没有开灯,还以为你不在家,本来只是想试试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
“在的,在的。一般下班后我都在家。”青萍想把他让进屋,可是屋子里简陋得很,她挤身出门,把门关上,“你有什么事吗?”
莫北提议道:“前面有家咖啡店,我们去坐会儿?”青萍点头。咖啡馆里像是另外的世界,舒缓怡人的音乐,静谧的空间,一对对情侣还有一些白领都在享受着下班后的私人时光。青萍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难以掩饰的羡慕。
“在看什么?”
“没什么?”
服务员端来饮料,青萍点的是香梨柳橙汁,莫北喝咖啡,青萍有些感慨,多么像是她在阁楼的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