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找了厅内的一个椅子坐下,从桌上的陶瓷茶壶中倒出了些茶,抿了两口。
白一一心想,他怎么那么肯定自己今晚没事儿,难道他能操控别人生死?!天……白一一越想越离谱。
最后一咬牙!反正死到临头,不如问个明白,清了清嗓子,昂起头,说道:“王爷,您该不会会什么邪术吧?”
片刻,白一一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可怜巴巴的补充:“王爷,若是你会邪术,就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这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错事,而且……我还没给我爹尽孝……还没吃够我的绿豆糕……我娘亲今年还等我去上坟多给她烧点纸钱呐!王爷,你就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放过我吧!我娘临死前嘱咐我,如果有人欺负我,她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会追着他的……”
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念叨了半天,孟珏连头也不回,只是侧过头,撇了撇白一一,那副欠爹欠娘的可怜模样,唇角一勾,真是惹人好笑。
见人家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自己倒显得有些自讨没趣了,白一一撇了撇嘴,悻悻的不再说话。
红烛燃了有一半了,红蜡顺着烛身滴到烛台,一层叠着一层。白一一困得开始磕头,眼皮张开了合,合上了又张开。如此反复,当真比不睡觉还累人。
就这样迷迷糊糊坐了一夜,似睡非睡,也不知自己到底睡着了没。只是耳边传进几许窸窸窣窣的虫儿叫声,夹杂几丝风声。
第二日醒来,早已不见了容郡王身影。门外的阿嬷轻声叫门,想着把白一一唤去用早膳,今儿这一日,又是忙不完的礼仪。
“夫人,您该起来了适才膳房的人已把早膳做好,上到大堂了。”阿嬷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慈祥几分。
白一一也才缓过神清醒过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未脱鞋,却盖着双绣鸳鸯的被子,枕着大喜字的绣花枕头入眠。怪不得后几个时辰,自己睡得那样安稳。
白一一按了按太阳穴,向门外告道:“阿嬷,知道了,您去忙吧。”
门口的阿嬷接口:“夫人,奴婢得伺候您更衣。”
刚要推门进去,浣珠便立刻拦了下来,给阿嬷道了谢,又赏了些许银两,阿嬷这才离开婚房。
浣珠照旧替白一一梳妆,手执木梳,顺着白一一的一头长发:“小姐,您这两日多提些神,昨儿进这郡王府大院呆了一晚,好似没坊间传说的那样……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白一一点头应答着,从婚房绕到大堂,须经过王府园子。细细观赏着,盛夏时节,群芳争艳。一砖一瓦堆砌起王府的盛世秀丽。
白一一未曾发现,园子里竟还有流水,潺潺涓涓,如丝如绵。轻飘飘的从指尖流过,好比泉水!
到了大堂,孟珏已然正襟危坐在饭桌前,只有他一人。旁边立着几个服侍的婢女。
“来了。”他头也未抬,淡然的两字脱口而出。白一一点了点头,撩了裙角,坐在了饭桌前。
“吃吧。”孟珏似是见白一一不敢动筷,埋首抄起竹筷,夹了些菜。一顿饭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