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罢,众将士大呼“万岁”,所有人的眸光都盯着那匹鹿,若真中了皇上的赏赐,当真是面上有光。
万箭齐发,唰唰如雨下。魏皇后几人跟在身后,调转马头,所有人方才为那鹿让出地方,白一一手法有些生疏,最后才将马头调转过去,可还未走过去,一枝枝箭便向她扑来。白一一握着缰绳的手一软,微微一抖,竟不知如何是好。
孟珏面朝她,一见此事,一声“驾”便策马而去。近了白一一身后,从他马上跳过去,伸手将白一一揽在怀中,片刻便将她推了过去。还未顾及躲闪,箭就已穿透扎入了右侧的胸膛。孟珏被这痛一触,脚下一个趔趄向前一步,右手抓住在自己胸前的箭头。鲜血浸透了衣襟,顺着他的右手流下。
白一一浑身一颤,心乱如麻,心中把持不定,大声唤到:“孟珏!”赶忙奔去他身边,看他额角已渗出了汗珠,面色苍白,胸口淌血。忙从自己手中翻出帕子,轻轻为他擦拭手边的血迹。
围场中的人被这一幕吓得愣住了,直到白一一跑去,孟禛才忽的变了脸色,和,裕亲王齐声喊道:“孟珏!”孟禛转头嚷道:“孙德景!把随行御医叫来!快去!”孙德景忙带着御医跑上前擦袖回话:“是皇上,御医奴才已经带过来了!”
孟禛急道:“还不快去给容郡王看伤口!”
御医忙跑上前去替孟珏看伤口,白一一急的满头大汗,死死的抓着孟珏的衣袖不肯松开。御医回了皇上,说是需快送回御营,将箭拔出方可施药。折腾了半柱香的时辰,才将孟珏送回营帐,一路上替他止了血,白一一不停的替他拭着额角的汗珠,时不时的唤着他的名字。
至了营帐,孟禛让其他几人都在外头候着,只有御医、白一一、裕亲王和楚怀玉进了屋子。
孟珏未全昏迷,还有些意识,口中竟不停唤着“双儿”,白一一心头一洇,双儿……他竟也唤自己双儿!莫非他就是当年那个吹埙的小哥哥?!孟珏、沈子玉,孟珏、沈子玉……白一一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这两个名字,就是他!孟里的子,珏中的玉!他就是沈子玉!
“沈子玉!”白一一脱口呵道。她跑去趴到榻前,握着他的手:“沈子玉,你就是沈子玉!”孟珏一听到沈子玉之名,手指一颤。
御医瞧了,忙到:“王妃莫要心慌,王爷没有中经脉,但如今失血过多,先让老臣把箭拔下!”楚怀玉听见孟珏唤“双儿”,心乱如麻,千丝萦绕。自己怎么瞒,终究是瞒不住的。孟禛叫孙德景将白一一拉了起来,御医方才开始拔箭。那御医心头也有三分紧张,人人都知郡王与皇上关系甚好,真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自己都要去陪葬了!
那御医握住箭柄,思虑片刻,一用力,将那箭一下拔了出来,鲜血溅得孟珏衣襟红透,溅到了床榻上。御医忙从药箱中拿出止血的药,替孟珏擦上。
半晌,御医处理好后才向孟禛回话:“皇上,臣已将君王爷的伤口处理好,晚间再换一次药即可,营帐中切莫留太多人,王爷静养较好。”
孟瀛听了,也道:“皇弟,吩咐王妃和郡王府的人在这儿留侍,皇弟回营帐换身衣裳,今日恐是受惊不小。”孟禛听了御医的话,心觉有理,吩咐御医晚间过来换药,又让孙德景多指了些随扈的人来郡王营帐伺候,方才离去,去了魏皇后营帐中。楚怀玉也只得有些不情愿的离去。
白一一一刻也不敢懈怠,吩咐了浣珠换了好几次水。见孟珏面色苍白,她心中才不是滋味。加上方才知道他竟是沈子玉,是那个小哥哥,她心中却升上一丝怨气,他既是知道,为何要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