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两日,傍晚,孟禛差人送来了新鲜橘子,白一一看见,从盘子里拿起一个,伸手剥开了个小口子,一阵橘香扑鼻而来,馥郁芬芳,孟珏嗅到,夹杂着白一一身上熟悉的幽香,更是耐人。只觉她万般细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烛光闪烁,抬眼见她双颊似胭脂红,顾盼流光,明眸胜雪,直直的叫人入醉。孟珏轻笑,一手将她揽入怀中,孟珏只穿青色翻袖内衫,薄薄一层。软玉罗帐,又添了些檀香。慢纱烟罗,醺然欲醉。孟珏低声道:“如今这般,当真如你口中所唱,此生难寻。”
白一一满脸通红,一言不发。窗外秋风微过,夹杂着她微微急促的呼吸,还有心脏怦怦直跳声。她的发丝凌乱散下几根,软软的贴着他的脸颊,有些搔痒。这样依偎着,良久。
她颈中渗出汗丝,却将身上的余香烘出,幽幽黯然,直入鼻尖,孟珏喘息声更甚,他瞧着白一一耳根处的嫣红,不自觉的吻了上去,她浑身一颤,烛光檀香皆朦胧氤氲,只听孟珏再次耳语,夹着呼吸声:“伤了后,皇兄可便不再来帐中了,如今你我二人,倒安静得很。”滚烫火热的气息拍打在耳畔,白一一见他眼中映着烛火流光漪漪,才知这话大有深意。他覆上她的唇,双手轻柔她的鬓发。呼吸微促交杂。软罗烟帐中,荧荧烛火映的一室皆春。
歇了一月未曾伴孟禛行猎,如今伤倒是好了,随孟禛出行,竟被孟禛撺掇着同楚怀玉、裕亲王几人玩起了儿时投箭壶的把戏,且只让他一人用箭投壶,当真是叫孟珏哭笑不得,早知便不借着这受伤的由头歇一月了。
到了傍晚,孟禛叫人全都出了来,今日心情大好,荣美人也被解了思过,特意叫人点了松明炬在外头,孙德景见孟禛欢喜,自己这差事也好当不少。
今儿备了酒,几番畅谈,酒喝至深处,楚怀玉问:“花柳青春人别离,奈何将人换。知己相逢又何如?却入那人怀。王爷,你说、是吗?”
孟珏抿口酒,面上无太大变化,方要开口,话却被孟禛抢了去:“哈哈哈!怀玉,好一句‘奈何将人换’,究竟是何人换了你的心上人呐?啊?”孟禛只当是喝酒喝多了打趣。
楚怀玉听后,忽从地上起身,抬首看那高天皓月,竟涌上一丝悲凉,嘴上却笑道:“皇上只当臣是说笑了!兴致来了,随口作诗便罢!”
孟珏右手提壶酒,也站起身来,“自认野桥西,实在官路东。夜凉入怀,梦魂晚来谁与同?”是啊,梦魂既已晚来一步,又有谁同?此话当真是说给楚怀玉听的。
楚怀玉只觉那月色冷的很,如冰轮,照的自己一条孤影,凄凄冷冷。不禁冷笑一声,“好一句‘自认野桥西,实在官路东’,看来我这野桥是被堵死了!”
裕亲王道:“五弟,怀玉,你们二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我和皇弟可是听得迷糊的很呐!”孟禛也连忙附和道:“当真如大哥所说,迷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