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不用顾及我,直接用风月令先回去看看吧。”莫离见宁宵和他一起步行,忍不住道。
风月令,听上去是风月阁阁主特有的令牌,还能直接传送回风露殿,宁宵又学到一个技能。
令牌…令牌一般都挂在腰间吧?
于是宁宵垂眸,看向自己的白底滚金边腰封,很好,没有。
原主会把令牌放哪里?
宁宵正想着,长满苔花的山道旁清风徐来,撩起他宽广的衣袖,他无意中瞥见广袖里闪过一丝冷光。
他才想起,自己左臂上有两个血玉臂环。这个臂环…怎么说呢。不愧是风月阁阁主。
臂环是贴身的,有种轻微的紧勒感,但其实是皮肤太过白皙被血玉反衬出来的视觉艳象。
这还没有什么,关键是也许原主为了方便取物,外袍下的束袖上有一道绣边开口,露出两个臂环的半截和一片雪肤。
该不会风月令放在这种地方吧?
宁宵伸出右手探进广袖,轻触靠外的那个臂环,带着冰冷质感的玉环在指尖下变得温热,下一瞬他的手中就多了一个月形玉牌。
宁宵面不改色地拿出风月令,却不知道这一动作将左袖往上掀开,白色束袖、细腻肌肤、血玉臂环,宛如雪中几瓣红梅,惹眼至极,偏生他很快放下束袖,惊鸿一瞥才更加引人想要细看。
莫离只看了一眼就飞速晃开目光。
而宁宵的拇指轻轻抚过风月令上繁复精致的刻纹,水蓝色灵光亮起,柔和地笼罩了视野。
再睁开眼,他已经身处风露殿的主座上。
空旷的大殿中红纱曼舞,合欢铃清声作响,似乎是感应到他的归来。
宁宵轻吸一口气,拂袖离开玉座,踏过台阶与金丝绒榴花地毯,慢慢推开略显厚重的殿门。
镂花血琉璃大门从中间被推开,一线金色的阳光映在他眉心,再随着殿门被完全打开,将他染上一身暖色。
风露殿外,一名身着淡金色锦衣外罩烟红轻纱的少年向他行礼,少年身后小小只的合欢花妖也跟着行礼。
他的面容华美夺目,宁宵讶异有一天自己会用“漂亮”这个词汇来形容一位少年。
“长欢见过尊上。”
宁宵示意他起身。长欢应该是合欢花树本体,其他花妖是伴生。
“昨夜发生何事?”宁宵问他。
“先是墨倚棠擅入风露殿,”长欢秀眉微蹙,“我当时仍在沉睡,所以未加阻拦,尊上勿怪。”
“无妨,继续。”宁宵回想起自己刚来风露殿时枯木生花的合欢树,心想若不是动静太大,长欢也不会醒来。
不过话说,墨倚棠找他,怕不是还想给他再添几刀,那可要庆幸他溜得快。
而长欢接下来却说:“他看上去很惶恐,风露殿有禁制,但他视而不见,最后几乎半身都是血。”
宁宵皱眉。不管自愿与否,但毕竟身为墨倚棠的师尊,他忍不住道:“有禁制还强行入殿?”
这得是多大的仇啊这么想刀他。
“他在找您,一边咳血一边唤您的名字。”长欢面无表情地复述昨夜的情景,“然后您的二徒弟,玉重绯也踏入风露殿,说了一句‘你对宁宵做了什么?’。”
“?”宁宵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奇怪,玉重绯并没有这样直呼他的名姓,平时都是阴阳怪气地唤他师尊。
长欢连眼睛都不眨地继续:“然后墨倚棠冷笑说‘你也配叫他的名字’,玉重绯回敬‘当初是谁先去告密?你配,你最配’——哦,没说几句话就动手打了起来。”
宁宵头有些疼:“我不理解,他们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