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赵璟整日和王琪出双入对,丝毫不避讳旁人。想到自己那样做的初衷,赵璟只觉得后悔。
偏偏修文还在他心口插刀子,“虽然您名义上说是为了调查王家和方廷玉的事才和王公子逢场作戏,但属下看的出来,您对王公子有真感情,王公子对您也是。属下觉得,您之所以离开王公子,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吧。”
赵璟惨然的一笑,道:“我离开他确实是为了保护他,可为了王家的事,我确实也利用了他。我恨他当年背叛我,还骗了奶奶的秘方,我听不进他的任何解释。可如今看来,奶奶表面上装大度,认可我喜欢男人,其实还是明里暗里的催着我娶妻。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和小算盘,孰是孰非,我也看不明白了。”
王琪赶赵璟出平遥县的事修文只是听说过,并没有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也不清楚。
修文不敢妄下定论,只得道:“以前的事可以慢慢查,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要把手中的事料理好。您回乡祭母是奉了皇上的恩旨,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过场走完。”
“你说的不错,只有赶快把眼前的事办完,才能尽快去找王琪。”赵璟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刚刚我听偃武说,张县令来了。”
“是,他来请您赴宴。”修文道:“偃武告诉他您病了,已经把他打发走了。”
赵璟道:“依着惯例,若是他知道我病了,肯定会请郎中过来的。”
“小侯爷放心,属下会把这些人都打发走的。”以为赵璟不想被打扰,修文忙道。
赵璟摇头道:“不,若张县令真的请郎中来了,你留心一下,看看其中有没有一个叫杏林的。他的年纪和王琪差不多,开了一家济世医馆。若是张县令把他请来,便带来见我。若是张县令没有请他,你就想办法把他请来。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奶奶知道。”
“是。”知道赵璟铁定有自己的用意,修文不敢多问,忙低声应了。
赵璟疲惫的揉了揉额角,道:“你不必在外面守着我了,去忙吧。”
“那属下就告退了。”修文恭敬的退了出去。
赵璟所料不错,张县令得知赵璟身体欠安,立马请了郎中过来。
“这几位是县里最有名的郎中,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上忙。”张县令指着身后的几个郎中,殷勤的对着修文道。
平遥县的郎中们大半辈子都是待在县里,见过的最大的官只有县太爷。如今忽然被太爷提过来给侯爷级别的人看病,心中自然没谱。几个医术差的,已经开始腿肚子打颤了。
不动声色的将郎中们打量了个遍,发现他们大多都是年近花甲的老者,只有一是个年轻的男子,和赵璟描述的那个杏林有些相像。
收回自己的目光,修文笑着向张县令道谢,“张县令来的太是时候了,多谢多谢。北方天干物燥,小侯爷诸事繁杂,这几日一直肝火旺盛,又染了风寒。若能请郎中开几副方子去去火气更好。”
“将军客气了,这一切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张县令见修文承了自己的情,自然高兴,“小侯爷年纪轻轻便立下了那么多大功,乃是国之栋梁。若是在下官这里病倒了,皇上责怪下来,下官可难辞其咎。下官还是要多句嘴,请将军劝劝小侯爷,虽然现在年轻,但还是得好好注意身体呀!”
修文道:“张大人说的是呀!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别的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力照顾好小侯爷,让皇上和老侯爷安心。”
“将军为小侯爷尽心尽力,下官佩服。”张县令拱手道:“下官只是一介白面书生,今日见了小侯爷和将军的风采,才知什么是真正的男儿呀!”
“张大人谬赞了,末将只是一介武夫,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扁担到了也不知道是个一字,实在不及张大人腹有诗书气自华……”
“哪里哪里,下官不敢当……”
和张县令互夸了一通,修文这才看着郎中们问:“张县令选的郎中,自然是百里挑一。不知这几位是在县里的什么医馆高就?”
几个郎中也不知是不是吓傻了,听了修文的问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最先开口。
“还不速速将你们的医馆告诉将军?”见几个郎中畏畏缩缩的不敢吱声,张县令连忙出声催促。
眼见县太爷的脸已经黑了,杏林见其他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一步,躬身道:“小人济世医馆刘杏林。”
杏林迈出了第一步,算是帮着其他人壮了胆,剩下的人这才战战兢兢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和医馆。
修文不关心其他郎中如何,见那个年轻人果然是赵璟要找的人,心中立马有了谱。
“那就请张大人在这里小坐,末将带他们去给小侯爷诊治。”修文说完回头吩咐偃武道:“二弟,你在这里陪着张大人。”
“将军请便,若是需要什么稀罕药材,尽管说,下官必当竭尽所能。”张县令道。
“张大人客气了,那末将就先谢过了。”又略微和张县令客套了两句,修文便领着几个郎中走了。
杏林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着一众人往前走。他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是给征西候世子这么尊贵的人看病,还是头一回,说不紧张是假的。
对于这位征西候世子,吐蕃大捷之后,杏林便有耳闻。听闻他是征西候流落在民间的儿子,从军后正好投到征西候帐下,因为作战勇猛,足智多谋而被征西候赏识,后来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儿子,于是父子相认,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