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赵三郎呼吸急促,满脸红晕:“是传说中的唐河铁骑!”
赵钰铮追问:“唐河铁骑是什么?”
“当今最强的骑兵部队——为圣祖立下汗马功劳,至少有一半江山是唐河铁骑打下来的,可想而知它有多强大。但它没落几十年,声名不显,现在少有人知道它曾经的辉煌,爹曾经透露过,唐河铁骑是陛下藏起来的王牌,至少十年前,它活了过来。你可能不知道,大哥一直想进唐河铁骑,奈何不够资格。”
“大哥武艺高强,也进不去?”
“唐河铁骑不仅需要高强的武艺,还有其他硬性要求……不多说了,四郎,我想悄悄摸过去看看。”
赵钰铮抓住赵三郎的手腕:“三哥,带我过去吧。”
赵三郎犹豫半晌,禁不住弟弟的祈求,还是把他带了过去。
溜进隔壁宅子,寻烛光而去,赵三郎躲在百米开外的大树上屏气凝神观望大厅里的亮光,赵钰铮眼神没他利,只能看到隐约的光和人影。
“我看不见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嘘!”赵三郎:“再靠近点会被发现,你说话声音大点,也会被发现。”
连赵宰执和赵大郎都对唐河铁骑推崇备至,赵钰铮不会天真到认为赵三郎危言耸听,便刻意放轻呼吸,专注地盯着大厅里头的情景。
此时大厅正位坐着靖王,四十岁出头,身强体健且保养得当,顶着张好皮相和几十年刻意修身养性得来的儒雅气质,就着泡好的茶水温吞浅尝。
霍惊堂一进大厅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身体斜挎,洒脱不羁,和身板端正的靖王一个天一个地。
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佛珠,霍惊堂觉得自己挺尊老爱幼的,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他选择先开口:“老而不死是为贼。”
第40章
靖王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你还是我儿子。”
霍惊堂:“老了就该服输, 继续作死,连累家里人就不好了。”
“皇帝猜忌你、放弃你的滋味不好受吧。兵权说收回就收回, 时不时给颗糖, 榨干你的价值,好替他心爱的儿子铺路,你还真是条好狗。”
靖王知道霍惊堂拿皇帝当父亲看。
皇帝明知靖王府是个龙潭虎穴,还是毫不留情将十岁的霍惊堂赶出皇宫。即便如此, 霍惊堂只是生气, 没对皇帝产生一丁半点的恨。
身中蛊毒还被收回兵权、娶男妻, 被利用殆尽, 榨干骨血,还是对那个狗皇帝忠心耿耿, 把皇帝当慈父却能十年不见他这个父亲。
霍惊堂和皇帝似父子似君臣的关系令靖王大感恶心, 心脏浸满毒液,恨不得杀了霍惊堂,看皇帝会不会痛苦。
只要皇帝能感到痛苦,靖王就深感快慰。
他接近不了皇帝,于是退而求其次,想方设法伤害霍惊堂,同样能让他快乐。
所以他专门往霍惊堂的痛处戳。
“这些年王府还有弟弟妹妹出生吗?”关怀长辈, 选择从家常事说起。霍惊堂没有情感起伏:“啊,抱歉, 太久没回家,忘记太医诊断父亲好像……不能生了?断子绝孙了……?抱歉,提起让父亲伤心的事, 是本王过错。”
靖王手里的茶杯咔擦一声细响,杯面出现细碎的纹路:“当年你是故意的。”
霍惊堂一脸正色:“父亲, 如果当初不是您偏信刁仆的话,拿刀想砍掉我的手,我也不会极力挣扎,一不小心就踹到您——”他瞟了眼靖王下1体,一切尽在不言中。“陛下教我,我人小力气小,遇到想害我性命的人就得朝他下三路打……我也是为了自救,父亲事后不也后悔当日太冲动了吗?”
霍惊堂拨弄佛珠的速度快了些,颇为感慨:“说来还得庆幸我当时出脚快,否则父亲真砍断我的手,等心情平静下来,指不定悔得肝肠寸断。”
“我还得感谢你?”
“为人子该做的事,谈什么谢来谢去?”
咔擦一声,靖王手里的杯子四分五裂,随手扔开,拿出巾帕不紧不慢地擦干手里的鲜血:“你知道多少?”
“该知道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