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上辈子墨黎躺在他怀里渐渐失去呼吸的画面，以及这辈子，墨黎在治疗骨翅时的痛苦，他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脸上的平静不过是暂时的伪装，墨黎可以直白的对上陛下，但他需要保持冷静，适时的观测陛下的情绪。

他知道墨黎自己会把握分寸，但他也要时刻保持着警醒，以确保在陛下冒出真火前及时阻止他。

陛下是墨黎的父亲，但在之前，他是联邦的君主。

另一边，没有奥斯汀说起身，依旧维持着单膝下跪的伽利略抱着小老虎，眸光微闪。

他想到了凯恩会会对墨黎产生恶意，但没有想到这股恶意会这么深。

小老虎听不太明白这些，但是凯恩话里要墨黎死，要抓程梓安的意思他理解满分。

冰蓝色的兽瞳望着空中已经没了画面的光屏，反应过来的它嗷呜嗷呜的朝着光屏吼道。

它认识那个人，那个是坏蛋，抓了姆父，还想对姆父亲亲，还打了姆父，它要咬死他！咬死他！

稚嫩的兽吼打破了寂静。

奥斯汀连忙关了视屏，没有回复程烁的信息便锁屏了光脑。

抬头对上墨黎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眼将他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话更是堵得一干二净。

可以说，房间所有人里，奥斯汀才是最震惊，也是唯一一个第一次见识到凯恩这一面的人。

他从没想过自己一直以来疼爱的儿子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曾经在凯恩和伽利略争夺储君之位时，他一直有在旁监察。

他允许皇子皇女们争斗，但不包括恶意伤害。

就像程烁说的，他虽然出生即是太子，但登位时却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而这之中发生的意外，几乎每一件都让他和死亡擦身而过。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下一代发生这样的事，是以在最开始就用明确的态度表示了一旦发现严惩不怠。

他能理解凯恩对突然出现的皇兄的排斥感，也姑且理解下凯恩或许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却嫁给了皇兄的那种不甘后的偏激，但他没想到这些竟会上升到生死的事上。

竟然还想绑架了程梓安后，强占他。

他曾经从未期待过凯恩的降生，但在以为皇后和墨黎已逝的之后，移情的作用下，也确实是真心的喜欢凯恩。

看他从小小的一团长成现在这样能独当一面的年纪，在他心里，从未想过，这个小孩竟会成了他曾经最厌恶的人。

还差点害死了他亏欠最多的孩子。

“墨黎…”

“怎么？陛下是想让臣下原谅五皇子？”

讥讽的语调好似一把利刃划开奥斯汀的心脏，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有那么一瞬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我没有，墨黎，你听我说…”

平日里骇人的气势此时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奥斯汀的脸上显出几分慌张来，是伽利略从未见过的神色。

在他记忆里，父皇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没有谁，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一只手紧紧抱着小老虎，一只手顺着他的毛，他静静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切，略有些心不在焉的安抚着因为凯恩而变得焦躁起来的墨宗凌。

看到奥斯汀意图辩解的样子，墨黎的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