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旁边,那只狸花猫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蹲踞着。
温泅雪认得这只狸花猫,半年前它曾经意外闯进结界,霸占了小楼外面。
这只凶戾的狸花猫在大雨天被放进来后,也和现在一样,安静乖顺地贴着门,垂着眼睛任由温泅雪观察,评估它的危险性。
神秘的旅人当然和这只狸花猫不一样,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神秘而危险。
虽然他背上那柄惊魂一瞥的刀,此刻已经看不见。
但他的人比他的刀更危险。
可是,温泅雪好像真的看不出来。
他径直回到桌前,摆弄一串风铃花,并不在意那个旅人和那只猫。
风铃花是凌诀天一位叫不谛僧的友人,送温泅雪的法器,可以即时沟通。
也是不谛僧告诉温泅雪,他可以直接问凌诀天要答案。
温泅雪摇了摇风铃花。
但对方似乎在忙,没有及时接通。
屋内便安静下来。
温泅雪侧首抬眼,看向那个危险但规矩的神秘旅人。
看了那只同样规矩的狸花猫一眼,温泅雪问:“你饿吗?要吃东西吗?”
对方没有说话,靠着门,一动不动,好像在闭目养神。
只露出一截苍白干净的下颌,有一种清冽的冷淡感。
温泅雪没有在意,他上次给这只狸花猫做猫饭之前,对方也没有说它要吃。
温泅雪将剩余的食材炮制了一下,用剩余的灵米炒了时蔬,一分为二做了处理。
“做好了,吃吧。”温泅雪将一大一小两份炒饭放在餐桌,轻轻推到桌子的两边。
狸花猫自觉地跳上椅子,两只爪子搭在桌上开始吃起来。
神秘旅人没有动:“你有什么东西想要?”
声音低哑,平静,古井无波,却说不出的孤洁尊贵。
比凌诀天更孤寒,冷僻,没有凌诀天的凌厉倨傲和压迫力。
两次咳嗽,加上做饭耗费了太多体力,温泅雪倦怠似地垂了睫毛。
他想了一下,轻声说:“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前情稍显冗长,你可以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神秘旅人走到桌前坐下,拿下了斗笠。
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肤色比温泅雪还苍白几分,像是从未见过太阳,左脸靠近眼尾和颧骨的地方带着一道红色的伤痕,从未好好医治过一样。
但,十二分英俊。
超出的两分,一分是伤痕赋予的特别的魅力。
一分是他气质里沉静的冷寂。
黑的衣,苍白的皮肤,分明年轻,又好像已经活了很久很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