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又酸又怅然。

酸的是,像温泅雪这样世间罕见的美人,出现在他们身边,却又和他们没有关系。

等到人离开后,酸话这才一个一个水泡一样冒出来。

“……这个君罔极看着平平无奇,也不知道运气怎么这么好。”

“……你看他笑都不笑,五官骨相又锐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温师弟怎么喜欢这么冷这么凶的人?”

“……其实,人家长得很英俊的,而且还是新生入学考第一名。”

大部分人还是清醒理智的,对君罔极本能的嫉妒,标准严苛,也无法否认对方确实是他们比不了的。

“……纵使没有君罔极也轮不到我们。”

“……我是比不了他,但他也只是区区一个新生第一名算不得什么吧。人家凌诀天可是仙盟大比的魁首。这样的美人自然只能是世间最强的人才配拥有,非要说的话,我倒是觉得那两个人站在一起还配些。君罔极这样的人迟早要被炮灰,怀璧其罪,修真界杀人夺宝这种事还少吗?”

“……凌诀天已经有道侣了,那可是京都苏枕月。人家都解释了是误会,根本没什么强取豪夺。”

“……正是,温泅雪再美也只是一张脸罢了,怎么比得过仙盟书院大比第一?诸圣座下首席弟子?”

“……可是,君罔极不是和凌诀天打平手了吗?应该也是跟凌诀天差不多的层次吧。”

“……”

这话一出,一片鸦雀无声。

大家没意思地散了。

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隔着阑干屏风、花瓶盆栽的雅室内,坐着一个青年,正在左右手下棋。

依稀正是他们话题里一笔带过的当事人。

苏枕月眉睫不抬,神情端敛冷凝,不语不笑,仿佛全部身心都在这局棋上,并未听到外界只言半语。

……

跟人数稀少的药堂不同,书院总部到处都是弟子。

清晨,许多人都自发早起各自找一处地方练习起来。

当君罔极牵着温泅雪的手走过的时候,很多人都不自觉回头望去,看到温泅雪的刹那,瞳孔顿时微微扩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所到之处,皆是如此。

温泅雪迟缓地意识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

前世,温泅雪有十年的时间独自住在青檀小楼里,在外的时间不到短短一年。

这一世在云麓镇那两年,他也很少外出面对这么多人,治病的时候都会遮掩了脸。

上次凌诀天和君罔极一战,虽然围观的人也很多,但温泅雪的关注点在君罔极身上,并未留意周遭反应。

此刻,空气里隐隐抽气的声音,所有人齐刷刷回头露出的失神,放眼望去,每张脸都模糊而相似。

温泅雪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这样注视着,像是……被当做怪物一样。

他知道自己在那些人的眼里大约是好看的,却不很清楚,是怎样的好看。

本质上,可怕的怪物和好看的怪物,是一样的。

——君罔极一直以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目光吗?

就好像踏入了君罔极的世界。

这样想着,温泅雪眼底的微光亮了一点,他侧首看向君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