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虽然没有说什么,太子却还是倍感压抑。

他的长处不在于学业。

弟弟们又太过优秀,年龄与他又太近,咄咄逼人地压着他,显得他异常平庸。

原本性情沉稳的太子,眉眼日渐压抑。

君天宸淡淡道:“他其实做太子不错,恪守公正,不偏不倚,平衡朝堂关系,每一件差事都做得很漂亮。表面看上去无功无过,但对于一个太子而言,这就已经是最高的评价。”

殊不知那些史书里的太子,要么因为无能被罢黜,要么因为太能干而被帝王忌惮猜度。

想要把握好一个平衡的度,有多难?

而帝王天子,本就是平衡之术,这门课的成绩,君承续或许比任何人都好。

君承续能做太子,自然是优秀的。

只是他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总想力压所有人,像九皇子一样什么都做得最好。

想要一切的功绩赞赏都归于他所有。

也不想想,他要参与朝政,每日与各位大臣打交道,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在学业?

旁观者清,明白宣帝不赞扬他,并不是对他不满意,只是因为他是太子。

但君承续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宣帝的赞扬,做了太子还得不到,就更加严苛地要求自己。

越是得不到,越是耿耿于怀。

温泅雪想,幸好君罔极不用受这样的苦。

……

君天宸:“你查到我的身份了吗?”

“还没有。”

半年过去了,温泅雪对于超度君天宸还是一无所知。

史书上的确找到几个疑似对应的身份,但最终却确定了不是他。

太子妃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三位选侍。

但,褚至真仍旧没有回京。

京都有时候派人去,回来都说没有遇到他。

县衙事务照旧,井井有条,但每次都没有碰到褚至真本人。

连温泅雪给他的信,也时有回应时而没有。

回信只言片语,温泅雪都怀疑他是不是丹药吃多了,吃出毛病了。

温泅雪:“你自己呢,有没有想起什么?”

也不知道君天宸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叫文伯玉的伴读,好像忘记自己是伴读,应该来宗学上课一样。

而宗学其他人也好像完全忽略了,六皇子和九皇子之间空着一张桌子。

忘记了这里本该坐着一个叫文伯玉的人。

连九皇子似乎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伴读似的。

每当这个时候,温泅雪就对君天宸的忌惮更深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