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罔极安抚地摸着他的头:“我也睡在这里。”

温泅雪这才松开手。

君罔极躺在他旁边。

温泅雪自觉地靠过来,枕着他的肩膀,把脑袋蹭在他颈窝,埋着脸闭上了眼睛,右手臂轻轻搭在君罔极的腰上。

君罔极没有动。

他不知道,等温泅雪明天醒了,想起晚上的记忆,会不会又和他拉开距离。

他在想头顶的月亮。

在想,太子的眼神。

想,哪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温泅雪可以只是温泅雪自己,不必成为任何人的?

……

……

深夜,太子府。

安浥青带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从隐蔽的小门进入太子府。

太子君承续神情沉冷,望着对面的神秘道人。

“孤的命,到底如何?”

当年褚至真给他们批过命后,唯独没有说出君承续的,但之后不久,宣帝却立了他为太子。

君承续自己都深感意外,他一直都知道宣帝不喜欢自己,只是在以前的君罔极衬托下,看上去才像是还不错。

这些年他如履薄冰,不敢稍有懈怠。

可是,宣帝的态度却反复起来。

无论他做什么,宣帝都不满意。

君承续也是会委屈的,如果宣帝这么不喜欢他,当初又为什么要立他这个太子?

幕僚们都说,这是因为宣帝对于大燕帝王寿数的忧虑,让他一定要忍。

安浥青提醒他说,宣帝的态度是不是和他的命格有什么关系。

太子府虽然也养了一些道士,却没有一个有褚至真那样的本事。

能和褚至真相比的,整个洛阳只有一人。

对面黑色斗篷里的人没有露面,闻言从容地说:“殿下想听真命还是假命。”

太子神情凌厉:“真命如何,假命又如何?”

他一贯不喜这些玄门道人说话虚虚实实的做派,听了这句已然有些动怒。

对面的人平静地说:“殿下误会了,我派的算命之术本就是可以算到一个人的两种命格。真命乃是太子当前所走的命格,假命是太子如果能做出一定的扭转,就能走向的命格。”

太子这才神情稍息:“说来听听。”

“后面的话,太子恕我无罪,我才敢说。”

太子:“但说无妨。孤还不至于听不得真话。”

那人微微颌首:“太子的真命呈现——太子即将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