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也到此结束了。米歇尔眼眶通红,没有说一句话,提前离开了包厢,克莱因也情绪低迷,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出门前又回过头来,看着钱尔白道:“我不会说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但是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
钱尔白站起身,迎着克莱因咄咄的目光,认真道:“我会爱他视若我的生命。”
下午的时候,钱尔白到病房里去施展了他的真爱魔法。伴随着钱尔白深情的呼唤,夏昶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略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握着他的手的男人,刚打算开口,便对上钱尔白暗含威胁的眼神,他只好放弃了突然冒出来的伪装失忆的恶趣味念头,乖乖地叫了声“克劳恩”,委屈地撒娇道:“我好疼啊。”
夏昶典终于醒来,贝克夫人和卡罗尔喜极而泣,连忙围到床边看他。克莱因也很高兴,但身为一家之主,感情表达总是相对内敛一些。他站在妻子身后,看着儿子笑,眼眶也微微湿润。
米歇尔颤抖着手不住地抚摸着夏昶典的脸,口中唤着儿子的名字:“维恰,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妈妈担心死了。”
夏昶典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想要避开她的手,但看到米歇尔受伤的神情时又强迫自己止住了动作,垂下眼帘道:“对不起。”
这个单词从夏昶典口中说出来像是一句魔咒,瞬间便将米歇尔和卡罗尔带回了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两人心被揪紧。米歇尔连忙打断夏昶典的道歉:“不,不要说,是我们错了,对不起,宝贝……”她握住夏昶典的手,泪水扑簌落下。看着那双缠满纱布的前臂,米歇尔心疼得无以复加,那该是多深的绝望才能让他对自己下那么重的狠手啊,伤口从手腕直拉到肘窝,血流了一地,这该有多疼!
钱尔白在贝克一家交流感情的时候去叫了医生,现在医生正好过来,要给病人做一些必要的检查,家属们便都被赶出了病房。
米歇尔靠在克莱因怀里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之前维克多昏迷不醒,她为了照顾儿子强撑硬挺着,不敢去多想那时的情景,如今儿子醒来了,她终于松下了心里的那根弦,全部的情绪都在此刻强势爆发了。担忧,悔恨,后怕,愤怒……强烈的情感冲击着米歇尔的神经,她眼前一黑,突然晕了过去。
克莱因吓了一跳,连声呼唤着妻子的名字,钱尔白赶紧让他把人扶到椅子上,自己去找了医生。
医生了解过情况之后,认为米歇尔是因为情绪激动引起过度换气导致的自觉晕厥,没什么大问题,多注意休息就好。克莱因不放心,问没什么问题了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医生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淡淡地回道:“她这是睡着了。”
克莱因这才注意到米歇尔虽然对他的呼唤没有反应,但呼吸平稳,脸上的表情也很放松,他这才信了,松了口气,向医生表达了感谢。
克莱因坐在床边陪着妻子,钱尔白和卡罗尔很自觉地离开了病房。
夏昶典的检查还没有结束,钱尔白站在病房门口,透过探视窗看着里面的忙碌,面带担忧。
卡罗尔咳了两声,干巴巴地道:“那天我心情不好,迁怒了你,我向你道歉。”
钱尔白接受了他的道歉,“你也是太担心维恰了,我理解。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维恰自杀会是因为我?”
卡罗尔愣了一下,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张了张嘴,半天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来:“他们是这么和你说的?”
钱尔白不说话,只是看着卡罗尔。
卡罗尔叹了口气,自嘲似的笑了笑道:“你占一部分原因吧,但更多是因为我们。我们的家庭比较特殊,他从小就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不愿意再多说,转移话题道,“维恰不肯原谅我们,却愿意为了你而醒来,可能爱情的力量是真的存在的。不管他们怎么想,你在我心里已经过关了。克劳恩,请照顾好我的弟弟。”
卡罗尔的表现令钱尔白感到有些意外,但能够获得哥哥的认可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点点头,郑重道:“我会的。”
在卡罗尔的提议和克莱因的默许之下,钱尔白整个下午都陪在夏昶典身边。
夏昶典半靠在床上,温柔地笑着看着钱尔白给他削苹果,脑中却在给他哥吐槽所谓的爱情魔法简直太苏了,没有亲吻也没有告白,一点都不浪漫。
钱尔白看着他不说话,夏昶典自己倒心虚了,咳了两声,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再没有比平淡更震撼的了!”
钱尔白无语,切了块苹果喂到夏昶典嘴里,在意识空间里戳他的脑门:“傻乎乎的,你自己听听你这话通顺吗?”
夏昶典充耳不闻,吃下苹果,看着钱尔白傻笑。
醒过来的米歇尔想来看看儿子,却在门口看到屋里两人深情对视,卡罗尔在一边小声道:“维恰他一直在笑,他是真的很开心。”米歇尔垂下眼帘,转身离开。
夏昶典虽然醒了,却还需要再观察两天才能决定是否准许出院。而安德森家族担心刺杀事件再度发生,在钱尔白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第二天就安排他出院了——像安德森家族这样的顶级财团,家里总会养着自己的私人医疗团,单纯换药及术后护理完全应付得来——且公司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他即使要养伤,公司事务也不能不管。这就意味着钱尔白不能经常来医院陪着夏昶典了。
刚刚见了面就又要面临分别,夏昶典很不乐意,眼巴巴地看着钱尔白,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像是一汪湖水,柔情痴缠地黏着他的爱侣。钱尔白受不住这样的攻势,只能一直陪他待到了探视时间结束,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告别。
他在夏昶典额头上轻轻一吻,道:“你快点好起来吧,我还等着你来做我的助手呢。”
夏昶典嘟起嘴要接吻,钱尔白却看了眼门口,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柔软的嘴唇上点了点,笑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夏昶典顺着钱尔白的视线看过去,贝克夫人正站在门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能写到真人秀,明天一定。【咳咳】